一小片阴影,掩饰住了他所有的情绪。
此时,玄熠陷入深思,他和叔父的明争暗斗向来积怨已久,大周朝两个最有实力的皇位继承人都虎视眈眈的凝视对方,就看谁先坐不住,咬上另外一个人的脖子。
首先,若是他把这个人留在寝宫,明日叔父就会率领众臣弹劾他轻浮,收男妓入后宫;其次,若他不把这个人留下,叔父就会埋怨他薄情,连心意都不肯收,面子上过不去;最后,父皇因为近来体弱,让自己继位的折子太多了,这个节骨眼上,父皇一定会想办法压制他一下,所以父皇明知道,还没阻拦。呵呵……好狠辣的一计三雕,玄熠嘴角露出一个恶毒的笑,不过他随即就平常的神情,露出一概深藏不露的淡然,袖里的手却狠狠捏得发白。
随即,玄熠静静打量这个人,露出了如获释重的邪笑,唤来自己的内监小东子,在他耳边轻轻吩咐了几句,待小东子走后,见地上的墨雨依旧低着头,冷笑道:“你很沉得住气。”
生冷里带着磁性的声音吓了墨雨一跳,他咬了咬唇角,低着头,清婉的说:“在宫中,应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缄口不语。”
玄熠听完微微一笑,很好,不是个傻子,在宫里能多活几天。
黑暗中,带着面纱的人,拈起一枚白子,一缕不易察觉的冷笑慢慢爬上嘴角,诡谲的轻轻道:“太子殿下,您要如何处置这个人呢?”
☆、第4章人生只若如初见
“你起来吧!”清冷的声音响起。
良久,墨雨总算等到了这句大赦,他偷偷揉揉早已酸麻的膝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大半天没吃饭的身体外加膝盖上的麻木感,让他整个人身子发虚,一个没站稳就向后倒去,好不容易刚咽下去一声惊呼,却没感觉到疼痛,眨眨眼睛,发现一抹耀眼的杏黄色,刚想要抓住,却被玄熠拎起来就扔到一边。
这个人真是粗暴,不过真的没力气了~~墨雨苦着一张脸,不由得砸砸嘴,偷偷揉揉胃。
玄熠冷着一张脸,饶有兴致的看着被扔一边的墨雨苦着一张脸,漂亮的丹凤眼里都是水汽,还有小小的“咕噜~~”声,看来这人是饿了。
打开一卷书,随手翻了几页,也不看地上苦着脸直咽口水的人,玄熠专心的看起了《尚书》。
远远的宫灯照亮了靛青色的苍穹,从东宫的书房看去,恍若如银河星星点点,墨雨遥望着窗外,他细细想着也许今晚是什么都吃不到,瞥了瞥太子殿下,此时正久久的看着一卷书,咽了咽口水,站到了窗前,晚风吹拂他的散发,冲淡心里的紧张,只觉得静默、安心,原来在深宫中,也有如此静谧的时光。
秦誓曰:“如有一介臣,断断猗无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人之有技,若已有之;人之彦圣,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是能容之。以保我子孙黎民,亦职有利哉;人之有技,冒嫉以恶之;人之彦圣而违之俾不达,是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孙黎民,亦曰殆哉!”
“如有一介臣,断断猗无他技,其心休休焉~”玄熠低低呢语,他的生命里真的有过这么一个臣子,给他讲解国图之治,如何为苍生谋福,只可惜这个人,早已在五年前就无辜地消逝在宫廷之争,每每想起,都觉得心口像被铁刷刷过的一般,密密麻麻的都是锥心之痛,手微微一松,书卷落地。
墨雨疑惑的望了一眼,慢慢踱过去,施施然拾起书,看了看书卷,淡淡道:“若网在纲,有条而不紊。”
在沉思的玄熠很不耐烦自己被打断了思路,他很少这么出神的想念太傅,被墨雨的话拦了一下,没好气的讽刺道:“一介男妓识几个字,就想谋断国事吗?真是可笑~~”说完还不解气的阴笑了两声。
墨雨直觉得血气上冲,虽然他为男妓,却也读过很多书籍,受到如此的侮辱,不禁觉得难堪,涨红了脸。
玄熠抬起头,正好碰上一双委屈的泪眼,欲哭还羞,娇媚得宛若仙人,墨雨咬了半日的唇上带着两个牙印,带着薄凉的怒意道:“野草不佳欲为用,贫贱不人欲为民。”
含着一缕意外的微笑,玄熠眯起眼睛问道:“何解?”
墨雨的脸颊绯红,正色道:“野草虽不华丽,但却物有所用,奴婢虽算不上人,却也是殿下的百姓,正如路边的一颗石子也有其存在的价值,虽然奴婢贫贱,却也是殿下的百姓,也立誓想为殿下竭尽所能做好本分。”
一席话说得有理有据,让玄熠的眼神里多了一分赞赏,静默道:“尽好本分,那本王就等你尽本分了。”
恰巧此时,亥时钟声响起,已是入定时分,玄熠起身往内殿走。
秋日的晚风带着一丝清冷,让墨雨突然反应过来,殿下说的尽本分,许是侍寝。默然一低头,也尾随了出去。
玄熠一直走到内殿停下,才发觉墨雨一直跟在他身后,转身凝望着这个人,确实非常美,不落入俗套的美,美得浑然天成,看刚刚的表现,还不算笨,在这深宫中亦可勉强撑着。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只见,眼前这个人已经开始解开衣扣,一件一件的往下脱。
玄熠不由得愣住了,出口询问道:“你在做什么?”
墨雨抬起含着泪雾蒙蒙的水眸,清婉的回答道:“侍寝。”
玄熠不觉得有些好笑,他活了这么大,还没跟男人睡过,好奇的问道:“你知道该怎么做?”
墨雨的脸颊染上了胭脂的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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