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验不同的人生,更重要的是,它能让你放下。戏中角色的包袱,现实中遇不着;现实中的苦楚绝望,却能在戏中宣泄。你今天不就做到了吗?”
戚以沫听得一愣。
正待追问,洛施齐却朝某个方向指了指——桑止正抱着宝宝等他:“有人在等你回家,快去吧,别让他们等太久。”
有人在等他回家。
这话真教人眼眶发热。
拼搏半生,渴望的,无非是一方遮风避雨的屋檐,踏着夜色归家时,能看到为你留守的那盏灯……
谁能拒绝家的诱惑呢?
戚以沫伫立不前,远远望着宝宝顺着桑止竹枝般笔挺的身躯滑下来,身上套着他和桑止一同挑选的粉色小卫衣,帽子上茸茸的兔耳随着奔跑一颤一颤。他带着风,就像一头撞上木桩的那只傻兔子,“噌——”地撞在戚以沫大腿上。
用力过猛,额头霎时红了一片,宝宝委屈的扁嘴,仰着小脸道:“痛痛,哥哥给呼呼。”
戚以沫不为所动。
宝宝抱住他的腿,软糯糯地喊:“哥哥~”
戚以沫暗吸一口气,屈膝蹲下,视线与宝宝持平,大声问道:“哥哥工作忙,很多时候身不由己,可能不会抱你,经常奔波各地,会给你和爸爸带来麻烦。那样的话,宝宝还喜欢哥哥吗?”
“麻烦?”
“对,很严重的麻烦,会有陌生的叔叔偷拍宝宝照片,追问宝宝一些问题。”
“比不让吃糖还严重吗?”
“嗯。”
宝宝嗜甜如命,不让他吃糖比扔了他的喜羊羊还难受,足够他躲起来哭半天。他偷偷看了眼戚以沫,小脸皱成了包子。
一边是香气扑鼻的糖果,一边是最喜欢的哥哥……
如果一定要选择的话——
“宝宝喜欢糖糖……可是相比糖糖,哥哥更重要。”
戚以沫耐心道:“如果宝宝要和哥哥在一起,就没有妈妈了。”
宝宝伸出肉呼呼的爪子,小大人一样摸着戚以沫的前额,立誓一般庄重道:“宝宝最喜欢哥哥了。”
戚以沫淡淡一笑,将宝宝抱在怀里,迎向桑止。
桑止显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说:“你不用急着回答我,再考虑考虑。”
“我刚刚问的,你都听清楚了吧?我是演员,我们这一行……表面上总要做得风光霁月,短时间内我不会公开我们的关系;如你所见,拍戏时需要跟其他人有亲密接触,会与不同的人传出绯闻。我工作很忙,经常昼夜颠倒,鲜有空闲时间陪你和宝宝,你介意吗?”
“我尊重你的工作,同时我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那我们可以试试。”
桑止脱口道:“阿愔……”
戚以沫怔忡片刻,想了想,终是没纠正。
他的过去,等合适的时候再告诉桑止吧。
至于什么时候才合适?
戚以沫初步订在跟梵洺摊牌之后。
在他看来,认梵洺做靠山带来的利益,远远及不上他带来的危险。重生可遇而不可求,老天给他的第二次机会,绝不能因为梵洺白白断送。
至于恨?谈不上,上辈子的路是他自己选的,没必要硬怪罪到梵洺身上。那些纠结的情丝,在韩嫣死亡的一瞬,似乎灰飞烟灭了。洛施齐说得没错,从角色身上找共鸣,注入自己的感情负累,也许演戏的时候会比较辛苦,然而随着角色的死去,你会发现,自己早在不知不觉中甩开了现实中的枷锁,重新找到生路。
无论最后跟桑止能不能成,戚以沫都觉得,有必要跟梵洺正式的说再见,给往昔落下句号。
打定主意的戚以沫,争分夺秒,立志将时间用在刀刃上,抓紧旧片收工、玛奇朵洽谈新片的间隙,跟桑止增进相互间的了解。
他列了一张生活中容易发生矛盾的方面,一个个比对,诸如口味、睡觉朝向、价值观、满足感等,发现彼此间没有冲突。无相同的兴趣爱好,看起来似乎有点糟糕,日常对话却不会出现冷场,桑止博闻强记,若碰上尚未涉足的领域,接不上话,就默默备好资料,待戚以沫再聊起时给予回应。
他会许多手工活,常给戚以沫带来惊喜——时常走着走着,肩膀上就多了一个叶编的小玩意,散步中途坐上长椅休息,桑止会折叶吹小调讨他欢心;永远能发现各种稀奇古怪的植物,敢于把它们一锅端,味道居然很不赖。戚以沫带宝宝买糖炒栗子,却发现小偷,带刀有同伙,桑止眼皮也没眨一下,顺手抄起锅里黏腻滚烫的铁砂撒出去,烫得人嗷嗷叫凶相毕露,再出面两下放倒,倒提着抖动,赃物掉一地,任失主自行领取。
戚以沫惊诧不已,反应过来的群众连手掌心都拍红了。
过后,栗子店老板硬塞给他们一袋子糖炒栗,桑止一捏,也不见怎么用力,完整的黄灿灿香喷喷的栗子就滚了出来,尝在嘴里,甜丝丝的。
两人感情一路升温,迟钝懵懂如宝宝,都发现了不同。
他天真地问:“哥哥,我看见别的小朋友的爸爸妈妈,他们跟你和爸爸好像。”
桑止给他夹了筷蘑菇,“阿愔不是妈妈,你可以叫他爹爹。”
爹爹?!
进门的玛奇朵一副被雷劈中的表情。
她看了看疑似默认的戚以沫,又看了看越发十佳好丈夫的桑止,默默咽了口口水,突然捏不准该不该把那个消息告诉戚以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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