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发愣。
“你先别着急,慢慢说。……行行行,你别哭了,我马上就过去!……你冷静冷静!这个时候再着急也没用,别慌啊,我就到。”
挂了电话,游翊匆匆进屋,神情没了刚才的温柔闲适,看起来很严肃。陶耿站起来,捧着杯子站到一边,一言不发地看他拿起钱包往兜里揣,又满屋子到处找钥匙。
他想问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需要帮忙么,可他问不出口,游翊的行动分明表达了四个字——与你无关。
书桌上堆满了资料,文件夹下露出钥匙扣的一角,游翊如释重负地抽出钥匙,直起身:“许颜她爸突然摔倒了,现在还昏迷着,我去医院看看。”
陶耿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心里扎了个根钢针,嗓子似乎被什么堵住了,噎得慌。
刚才的温情,仿佛是自己的一场幻觉。
“哦对了,可能会很晚回来,晚饭你自己——”
“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陶耿打断了游翊的话,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冰冷。
真难得他也有这么冷静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发抖,可没有。
游翊站住,脸色倏地变了:“什么意思?”
陶耿张了张嘴,继而垂下眼,嘴唇倔强地抿起。
“陶耿,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她爸是她爸,又不是你岳父,你着什么急!”这话陶耿几乎是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他真是被游翊的态度给气着了,什么人啊,要你一句解释就这么难?
“她是我朋友她爸对我不赖,我着急怎么了?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了吃醋也麻烦看时候,老人家都住院了你在这儿说风凉话有意思么?我知道你不喜欢她,可她没招你惹你你也别落井下石!”
“谁落井下石了?谁说风凉话了?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
“那你阴阳怪气干什么!”
“我没阴阳怪气!只是想送你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没什么可亏心的!还有我不想和你吵架你说话不要太过分!”
“我也没想跟你吵!”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游翊真是火了:“帮不上忙就算了,还净添乱!你这是怎么了?”
“……”陶耿定定地看着游翊,半晌冷笑一声:“如果你跟她什么都没有,直说就是了,你要不是心虚,跟我在这儿绕什么圈子?恼羞成怒啊?”
“你——简直不可理喻!”游翊眉头皱的死紧,还要说什么,手机又响了起来,游翊看了看时间,不再理会陶耿,边出门边接起了电话:“喂?我在路上了,行,我知道了。”
客厅的门砰地被摔上,陶耿在屋里靠墙站着,听着游翊的脚步越来越远,冰冷的温度似乎能够从背后的墙壁一直传递到他的心底。
半晌,他握紧手里的杯子,然后一扬手把它甩到墙上,砸了个粉碎。
作者有话要说:
☆、前进的方向变得模糊
“我擦你这是干嘛?被黑社会追债?!”
一开门梁至就看到陶耿黑着脸站门外,手里还提着几件衣服,看来收拾得挺匆忙,还有半截袖子耷拉在纸袋外面。
“人家黑社会也得愿意追我……唉让我进屋喝口水,渴死了。”陶耿哑着嗓子,径直走进屋,纸袋往地上一丢,无力地瘫在沙发上。
“那你到底怎么了?看起来怎么这么落魄啊?”梁至在沙发里找出一瓶矿泉水扔给他:“今晚住这儿了?”
“不欢迎那我走了。”陶耿说得特别可怜。
“神经病吧你!这儿就是你家,你还走哪儿去!”梁至说得特别义气,顺手替他把纸袋捡了起来放茶几上:“这都几点了,怎么早不回来?吃饭没?”
“吃不下,我想睡觉。”陶耿缓过了气儿,抹把脸,站起来拿起自己东西就往屋里走,梁至担心地跟在他身后,问:“你真没事儿啊?是不是工作丢了啊?”
陶耿咳了几声,回头:“你就别诅咒我了,宿舍装修味道太重,我躲出来而已。”
“哦,这样。”梁至真信了,舒了一口气:“你说你回来就回来呗,也不欢天喜地地回来,一开门就是一张丧尸脸,他妈的吓死我了。”
“你这是嫉妒我长得帅是不是?”陶耿笑了笑,说:“你玩儿你的吧,我先睡一觉。”
“成,有事儿喊我。”
“嗯。”
梁至是个粗神经的人,别人说没事他一般也不会多想什么,看见陶耿这个状态,他能想到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生病了,于是他带上门出去,还很贴心地关了电视,好让陶耿能好好休息。
卸下了强颜欢笑的伪装陶耿整个人都跟垮了似的,一头栽上床。太久没住人,屋里到处都蒙上了灰尘,可他顾不上这些,只觉得身心俱疲。
终于还是忍不住吵了,可结果呢?
想都不用想,最后先低头的那个肯定是自己,陶耿几乎已经可以看见自己低声下气向游翊道歉的样子。也是,明明有过那么多机会可以去质问他,自己却偏偏挑了最烂的一个,在那种节骨眼上给游翊找不痛快,再一次被伤透了心,怎么想都是自己活该。
那场无疾而终的争吵,也许是绷到极点的发泄,可换来的,不过是更深的失望而已。
还会有下次吗?陶耿不敢想。
他不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也许,在游翊面前,他的底线、尊严、面子,本来就不值一谈。
不抱希望就不会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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