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一喊,他就想冲进去。但如今里面没了动静,反倒不知该怎么办好。这时候帮佣小心地上楼,“张婶,老爷和太太问呢,说出了什么事?”
昨天折腾了一夜,几人都起得晚了,正好跟丰亦鑫和荣玉玲的时间撞在一起。刚睡醒就听见楼上徐北乔的喊叫,顺着阳台传进开着窗子的主卧室,徐北乔对丰毅的怒骂还算清晰。前面的两人没有听懂,后面的“滚”可听得实实在在。丰亦鑫立刻就皱起了眉头。
荣玉玲坐在化妆台前,凝神听着,紧接着就没了动静,想想,笑了,“还真是小两口儿。”
丰亦鑫哼了一声,“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荣玉玲笑道,“这就是你不懂了。原来我还看着他们奇怪,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相敬如宾。现在也知道吵架了,说明感情更好了。别说男人和男人,就算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也是两个完全不同人,不同的人要变成一个人,怕是要互相磨合一辈子才成。他们这才刚刚开始呢!”
“胡说八道!什么一辈子!”丰亦鑫瞪了荣玉玲一眼。
荣玉玲也不生气,“你不承认也是这样,阿毅喜欢男人,不是北乔,也是别人。我看,别人还不如北乔呢!温顺、懂事,你训斥他也从来不回嘴,人安安静静的。”
“不回嘴?那是你没看到,一开始跟我对着干的时候厉害着呢!”
“好歹北乔也是正经男人。就许你不讲道理,不许人家有点血性?”荣玉玲说,“平时温和是北乔性格好,要是换了个妖精回来,怕是光看着就闹眼睛。”
两人正说着,就听帮用在外敲敲门,“太太!”
“说!”
“张婶和小少爷在大少爷门口呢,说好像又没什么事了。”
“哦!”荣玉玲看看丰亦鑫,笑了,对门外的帮佣说,“你去告诉他们,早餐也让大少爷和徐少爷一起吃!”
“是。”
于是,这天稍晚的早餐,徐北乔第一次在丰家感受到了备受关注的感觉。
丰黎一眼一眼地看着他,想从他的表情中发现端倪。荣玉玲没再问徐北乔为什么那么激动,话题都在张婶静心准备的早餐上。就连丰亦鑫也只是冲徐北乔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张婶则看着徐北乔,掩饰不住地心疼。
没办法,徐北乔顶着一张明显是哭过的脸,也没什么精神,神情愣愣的,好像受了什么打击。丰毅也十分沉默,只是不时给徐北乔夹些小菜,徐北乔间或飞快地看他一眼,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
荣玉玲看得直叹气,丰黎看得直窝火,张婶破天荒地瞪了丰毅一眼,一顿早餐就这么过去了,丰毅和丰黎上班注定都要迟到。
两个星期过去了,徐北乔只觉得自己和丰毅处在说不清、道不明的情境里。表白?在上次混乱的冲突里,好像都说了喜欢对方的话。恋爱?一个是倾心尚有不甘,一个是脚踩两条船,中间还夹着个假结婚,怎么想都是乱得一塌糊涂。漠然?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但经过激情和抚慰,又是夜夜同床相伴,鬼才能保持原来的冷静心态,结果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经历一场心理上的纠结。
好像一夜之间,徐北乔从28岁回到了18岁,所有少年时代的小情感、小疑惑、小纠结、小郁闷全都回来了。就好像最初发现自己恋上了李靖,既不敢放手去爱,又舍不得不爱。只觉得什么进退两难、进退维谷之类的成语就是此刻自己最佳的写照。
这几天,丰毅没有出差,没有夜不归宿,齐齐他们也都碍着之前着道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不跟徐北乔联系,结果每天下班时分,丰毅都会准时到家,晚饭过后,一家人少不了坐在沙发上闲聊一会儿。丰毅夜里也会准时上床,有时候徐北乔睡不着,一翻身,就能看见丰毅在黑暗中默默地看着自己。
气氛好的时候,丰毅会顺便问问明辉山水的装修工程,气氛不好的时候,丰毅就会安静地看着徐北乔,好像在琢磨着什么,直到他觉得自己的手脚怎么摆都是“尴尬”二字,丰毅才会伸手捂上他的眼睛,低声说“睡吧!”
睡吧!睡吧!那是想睡就睡得着的吗?你大爷的!但更加尴尬的是,一早醒来,徐北乔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依偎在丰毅的怀里,身体要比大脑更有记性。偏偏丰毅还面不改色心不跳,间或在徐北乔额头上吻一下才起身,搞得徐北乔对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整栋别墅,只有工作室是徐北乔躲清静的地方,偏偏张婶动不动就会借着送茶水或者水果的机会到自己的工作室里,坐着不走。两三次的功夫,徐北乔就知道了丰毅童年的所有故事和阴影,也明白张婶的意思是让自己多照顾丰毅。坐在工作室里,徐北乔感叹,这日子真是越来越不好过了。
徐北乔叹了口气,将一幅将近完成的画稿推到一边。说没有心动是假的,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这是多少男男女女的渴望。但徐北乔还记得费明提到丰毅时的眼神,还记得丰毅不顾自己对费明关切的态度。就算这是一场竞争,自己的优势是近水楼台,费明则是先行一步。
经过跟李靖在一起的10年,徐北乔渴求的再不是轰轰烈烈,而是细水长流,这个时候再来什么激情四射的“斗”,徐北乔想想就觉得头大。但是……徐北乔搓了搓脸,连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如此中意丰毅,又中意得如此纠结。
徐北乔又叹了一口气,坚持着将快要完成的画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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