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当日在沙海之内与他们交手的钟鼓,其实只用了不足五成的功力。可即便如此,他们两人也险些死在钟鼓手中,如果他冲破太一剑的束缚,那么会爆发出何等可怕的力量?
“钟鼓为了逃出封印将灵识附着在绯夜剑上,又用剑中的精血重塑了肉身。所以说太一剑其实还留在他原本的肉身之中?”
东方彧卿点了点头,目光飘向赤水彼岸的钟山:“烛龙虽然锻造出了天地之间唯一可以伤害钟鼓的太一剑,可也是这柄剑护住了他的龙气,使得伏羲只能降他却不能杀他。”
虽留得一命,换来的却是千百年的禁锢和无尽的孤独。有时候真的不知道神之爱究竟是仁慈还是残忍。
“太一剑与三皇之力既可相克亦可相生。所以倘若南无月得到了三皇之力,那么他就可以唤醒太一剑,到那时他便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神。”
东方彧卿说罢轻轻瞥了杀阡陌一眼:“纵然你拥有赤帝的魔心,亦不是他的对手。”
杀阡陌向来好胜心强,结果被东方彧卿这样直截了当地贬低,自然很是不快。白子画见他脸色一沉,轻轻牵了牵他的手,杀阡陌嘴上虽然哼了两声,可是心里却像是灌了蜜一样甚是甜蜜。
他们这些小动作自以为没人看到,其实全都落入了东方彧卿的眼中。一段时间没见,这还是他认识的白子画吗?没想到这万年冰川也有一朝融化的时候,魔君果然非同凡响啊。
不过可惜,他们这甜蜜恩爱的日子,只怕无法长久了。
“东方彧卿,你的意思我们应先阻止南无月找到神农之力?”
白子画此言一出,杀阡陌立马打断道:“不行!什么事都比不上小不点重要,我才不管六界众生如何,我只要我的小不点平平安安。”
“杀阡陌,你听我说……”
杀阡陌狠狠甩开白子画的手,他想要是白子画敢说什么大局为重苍生为重的废话,自己便马上跟他翻脸。说!到!做!到!
“魔君无需如此紧张,骨头是一定要救的,但是我的建议是,能动口的,尽量不要动手。”
“此话怎讲?”
白子画警惕地盯着东方彧卿,他有预感,这一定不是什么好办法。
“据我所知,魔君与龙神似乎交情不浅吧……”
“够了!”
不等他说完,白子画已厉声打断了他的话:“此事不必再提,我不同意。”
钟鼓自回到钟山之后便一直将自己关在龙冢之内,闭关前给饕餮、梼杌四人下了两道命令,其一为但凡有人踏足钟山,立杀无赦,其二则是倘若来人是杀阡陌,不得伤他分毫,并且要立即向他汇报。四凶兽已多年不曾踏足六界,并不曾听闻杀阡陌的名号,但既然主人下了严命,他们也不敢多问什么,唯恐触了他的逆鳞,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然而就在他进入龙冢的第六天,前往赤水巡视的穷奇就发现了杀阡陌白子画等人的踪迹,只是钟鼓有令在先,他们不敢贸然对杀阡陌动手,只好一人留在附近静观其变一人回到龙冢向钟鼓汇报。
此时的龙冢之内,钟鼓正以自身龙气修补着因为丧失灵气而形如废铁的绯夜剑。巨大的金龙蜿蜒在空寂的山谷之内,山谷中龙魂震荡,无数金色的灵光被注入到剑身之中,绽放出夺目的光华。
如此下去,再过三天绯夜剑便可重现于世。它会比当年那柄剑更强,更无坚不摧。
钟鼓此刻已然精疲力竭,他重塑肉身消耗了太多的元气,如今又为了绯夜剑自损真元。这也许是他千百年来第一次感觉到疲倦,可是却又感到内心充实。
他是烛龙之子,是纵横天地的战神,这世上任何东西他都轻而易举可以得到,所以他也未曾真正珍惜过什么。唯有这一次,当他带着这柄暗淡无光的绯夜剑和满心的悔恨归来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有心,原来它也会痛。
然而现在大彻大悟是不是已经太晚了?
那个曾经将整颗心交付给他的少年已决然而去,甚至连恨都吝于给他,又遑论是爱?
想到这,钟鼓那充满希望的目光又渐渐黯淡下来,纵然可以重铸绯夜剑,甚至可以令它远胜往昔,可是他还会在乎吗?
阡陌,你我之间当真已没有回头之路?
而就在这时,龙冢之外传来了穷奇的声音。
“殿下,属下已在赤水之畔发现了杀阡陌等人的踪迹,是否将他们拿下?”
☆、物竞天择 胜者为王
他来了?他竟然真的来了?!
“他人现在何处?”
钟鼓话音刚落,人已经出现在了龙冢之外。他虽然面色有些苍白,看上去似乎有些疲倦,可是比起之前心如死灰的样子多了几分神采。
穷奇见他如此紧张此人,不敢有所隐瞒,忙将之前的所见所闻一一详细禀告,当钟鼓听闻白子画也在杀阡陌身边时,脸上的欣喜之色渐渐褪去,穷奇看着他愈发阴冷的面孔,慌忙噤声不敢再说下去。
阡陌,这才是你不肯回到我身边的真正原因。你爱上了别人,所以背弃了我。
钟鼓的沉默让气氛一时之间变得肃杀凝重。穷奇三人俯首在地,不敢多说一言。那一刻时间变得格外漫长,连呼吸都变得迟滞而沉重。那煎熬不知道僵持了多久,钟鼓终于声音冷峻地开了口:“将此物交给杀阡陌,告诉他,我只见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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