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连外快也挣,却还是吃著廉价的快餐盒时,他算是知道,锺苟这人是变不了的。
这人,所有好的都不会给自己,也不觉得委屈。
他的所有好的东西恐怕都是留著给他家少爷的吧。
就像他,所有好的都留著给他那拉扯他长大的病母一样──尽管对象不同,唐竹林却尤为理解锺苟的感受,为此,就算锺苟日复一日进吃著咸菜就白面时也不再多废话,也时常把他母亲给他做的红烧肉分锺苟一半,算是对他这合夥人的照顾。
这天到了浦志成承诺的跟他见面的时间,锺苟一大早地把清早要出的货跟物流公司的人交了货,也跟唐竹林打了声招呼,就出工作室了。
他没开小货车,坐了公车,因著是早上的公车,公车上还有几个眼熟的人──就是那几个没事老爱跟踪他的女孩。
那几个女孩其实也没什麽恶意,後来也不缠他,见锺苟脸色不好,还会善意地笑笑,并不故意靠近他来挑畔他的耐性。
公车坐多了,碰多的次数多了,锺苟这种对谁认真说来没什麽恶意的人自然也不讨厌那几个女孩,但也不接近,板著张脸,也不笑。
这事上,他正经得很。
自从知道自己喜欢张欢华,想亲张欢华,想著张欢华抚慰性器时就已经决定好了自己的以後,并不愿意别的人再喜欢他。
他只愿意喜欢一个人,也只愿意全世界只被那个人喜欢。
其它的,太多余,他懒得要。
太浪费精力。
他坐了几个站,下了车时,那几个眼熟的女孩朝他羞涩地笑了笑,锺苟视而不见地下了车,下了车之後又转了趟车,到了浦志成跟他约好的地方。
一个只接受会员的小咖啡馆,他在後面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进的後门。
“最近没什麽人找你吧?”浦志成早到了,正在d上的新闻,见到锺苟坐下让服务生拿杯水过来後之後问。
“没。”锺苟对这个注意得很,还真没发现什麽可疑情况。
“又长高了些吧?”浦志成刚把眼瞄到锺苟身上,此时笑著问。
“嗯,”锺苟想了一下说:“比张欢华还矮一公分,到年底就可以比他高了。”
“他要是知道,会很高兴的。”浦志成说到这把平板电脑放下,看著此时走过来的服务生把水放好之後又看了眼锺苟。
“他好吗?”锺苟也不碰水,深遂沈静的眼睛看著浦志成,五官分明的脸已经能见成熟的初倪,仅仅三个月,他就好像已经脱去了少年的青涩,有著几分青年的稳重了。
“我没有见过他,也见不到他,但他暂时也没事,”浦志成把平板电脑里的一个文件打开,放到锺苟面前:“你在这里看,给你半个小时。”
锺苟见状,也不再问问题,迅速把浦志成给他的资料一目十行地记到脑海里。
他向来如饥似渴习惯了,吃饭恨不得归他吃的都扫到肚子里,要学习的东西恨不得片刻就能得知,免得多浪费张欢华的钱,这麽下来也就养成了他从来不浪费什麽时间,只一眼就可以把看过的东西记下的本事。
恰好半个小时,他匆匆地把浦志成让他看的东西全记在脑海里,虽然一知半解,也不多问,只待自己回去消化。
见他那样,浦志成朝他点了下头,老成老男人的脸看得出来对锺苟有些满意──事发之後,锺苟的种种行迹都表露著他不是没头脑的人。
他只是年纪小,接触的层面不多,不过不代表他没那个接受能力。
有些事情,他也不得不利用锺苟来做,因为对张欢华如此忠心的人不用,那也太浪费了。
虽然这事他完全没跟张欢华打过商量──他自从被抓走後,就连请来的律师也根本不允许见了。
很多事,必须是他们这些在外面的人谋划。
“这里面的任何一个人,你都不要信,对了,如果哪天你要是觉得我不对了,也不要信我。”浦志成保养得好,看起来也只有四十刚出头的样子,尤其现在这幅毫无胁迫的从容模样,倒有几许中年人的风度翩翩。
从他现在说话的外表看,他的话倒是说得挺轻描淡写。
锺苟听了也只是笑了笑,他先天并没有什麽好环境让他知道太多,但後天谨记张欢华给他请的那些各种各样的老师的教育,尤其在张欢华出事之後的他马上迅速强迫自己像个像模像样的社会人,而不是个底层漫天漫地野著,什麽也不忌讳的野东西,现在的他没有在浦志成面前表露出他天生的粗野,他笑完之後挺有礼貌待地回答说:“我只会信他,浦先生您不要担心,谁都利用不了我。”
他从刚刚浦志成给他的资料里知道了一些信息,知道张欢华现在的资产情况和他现在所受到的一系列检查。
那里给张欢华罗列的罪状,都够张欢华死几百次的。
锺苟这是第一次知道另一个世界的残酷……一时败北,就算你曾经荣光无限,别人想怎麽弄死你就怎麽弄死你。
而这些事临到张欢华头上,锺苟仅仅是看著某些字眼都焦虑不已,但这些,无一丝在浦志成眼前表露出来。
他隐藏得很好。
自知道张欢华出事之後,他就不把自己的真实脸孔表现在外人眼里了。
他以後就算会哭会死或蠢或愚笨,但这些都会是在张欢华再次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再发生的事──现在的他,不允许自己出什麽差池。
锺苟觉得自己现在懦弱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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