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绍仪恢复了正常对着金燕西狠泼凉水:“你就是去那个学校,可别忘记了,她是要考大学的,这个时候高三的学生们都不上课了。你去了能做什么?或者她们学校没准还有低年级的别的姑娘不错,你去了也能再寻一个合心意的。”他下意识地不想看见表弟再去纠缠那个姑娘。刚才虽然没亲眼看见那个冷姑娘长什么样子,可是她的话字字句句都听进了耳朵。
那个姑娘虽然出身小门小户,可是言谈举一点没有扭捏局促。尤其是清秋说别人的尊敬全是自己争取来的,靠着衣裳首饰就高看别人这,见着穿着朴素的便瞧不起,这样的人不理会也罢了。白绍仪没想到一个女孩子能说出来这样的话,要知道这个道理也是他花费了不少时间才体会出来。他出身在一个富贵之家,从小也是仆人环绕被娇生惯养的,即便父母教育严格,可是他还是被养成了任性使气的少爷脾气,很少站在别人的立场上为他人着想。后来跟着父母出洋,在外国学校里面,他逐渐的体会到了好些以前不明白的人情世故。
刚才隔着门上挂着的湘妃竹帘,听着冷姑娘清澈镇定的声音,白绍仪的心已经飞到了人家姑娘身上了。其实他早就想出去亲眼看看这位冷姑娘的芳容,但是白绍仪转念一想,人家是来退回礼物的,金燕西拿着珠宝唐突了佳人,那位姑娘正在气头上。自己没头没脑冒出去,没准被人家认为和表弟是一个德行浪荡公子。因此白绍仪在屋里面和没头苍蝇似乱转,一边想出去一睹芳容,有担心被人家误会了,抓心挠肝,坐立不安,幸亏当时的屋子里没人,金荣和金燕西都在外面,他才能维持住平常的形象。
看着表弟不肯放手,白绍仪有些担心按着燕西的脾气肯定会做出更激烈的行为,到时候还是这个冷姑娘吃亏。再者她是要预备考试的,三番几次的被骚扰肯定不能静心复习,若是耽误了人家的前程,太缺德了。于是白绍仪打消了金燕西要潜入她的学校,好亲近人家的念头。金燕西不知道表哥肚子里面早就转了无数的圈子,只是后悔的拍着大腿:“我早没想到。凭着我的本事虽然不敢在大学里面某职位,可是教女学生们的读书还是可以的。可惜了。”
白绍仪看着金燕西拿个和樱桃出气,把细嫩的果肉拧成了一滩烂泥,他漫不经心的说:“昨天我去看伯言,秀珠妹妹说要做向导带着我游遍京城。我当时就答应下来,可是后来仔细想想,秀珠是个女孩子,她们女孩子喜欢的不过是饭店舞场,还有的便是北海天坛什么的公园。我对着前朝的故宫没兴趣,更不想跟着秀珠小丫头去逛街。也不知道能不能请表弟给我点意见。我在外面时间长了,对着京城陌生的很了。”
金燕西虽然心里念着清秋,可是他是个喜欢玩耍的,听着绍仪的意思是邀请他做向导,立刻胸有成竹的说:“我早说过了,叫我做别的可能不成,但是京城那里好玩我是很熟悉的。这个事情除了我在也没有谁更有发言权。表哥想去那里?安静的还是热闹的,还是你在家闲着没事,要去什么地方找人说话?”
“我喜欢安静的地方,京城边上不少的寺庙,我还预备着去承德一趟,我对前离宫外围的寺庙很感兴趣,你愿意跟着我去看看么?我知道你不想离开这里。”白绍仪见见金燕西要推辞,自顾自的说下去:“你黏得越紧,没准人家姑娘就越发的厌烦。兵法上说出其不备,你整天在她眼前晃人家都审美疲劳了,西洋有句话叫距离产生美。你冷着她几天,没准她就能体会出来你的好处了。”
金燕西一向很看重自己的表哥,听着绍仪的话,金燕西低头想想,忽然用扇子敲着掌心笑道:“还是表哥,从小我就相信你的话。我跟你出去,不过把金荣留下来,万一冷家有什么事情,叫金荣去帮着办办。”
“很妙,表弟真是举一反三的聪明人。”白绍仪微微一笑,仿佛心里放下块大石头。当天晚上金燕西和白绍仪一起回了金家,第三天的早上白绍仪金燕西和秀珠一起坐上车子去承德游览了。
当天冷太太把项链退回去,晚上宋润卿回家看见桌子上的烟酒顿时两眼放光,兴致勃勃的上前拿起来细看:“又是隔壁七爷的客气了,我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收了人家这些好东西,受之有愧啊。他日常送的戏票什么也不少了,这样的一瓶洋酒就要十几元钱呢!”冷太太板着脸坐在灯影里:“七少爷还送来一串珍珠链子,他那里是感谢你教他作诗,根本是在秋儿的主意。以后你不要去那边了,他们家的东西也不要再接受了。”
宋润卿知道了前因后果,后悔的一个劲的跺脚:“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金七爷是总理少爷,和过去中堂家的少爷一个样!咱们这样的人家和人家比起来就和尘土一样。他能看上秋儿是她几辈子的福气。你们也太不懂事了,等着我过去和七爷道歉。”说着宋润卿要亲自过去。
清秋听着舅舅的话,再也忍不住,放下书本她从隔扇后面出来:“舅舅若是看重别人的权势只管自己去巴结,犯不着拿着我做人情。他就是总统的儿子我看也是纨绔子弟。舅舅还说他是真心实意的,放在过去按着规矩办,他们家媒人在那里?年庚不问,就私自送东西么?若是按着现在的规矩,他的行为和捧场唱戏的有什么区别。我的父亲虽然不在了,可是我也不能自甘下贱,好好地一个人被人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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