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带着孩子踏入了结界。
结界消失,青州街头,人们仍沉浸在一天的悲切中,全然不知这场劫难几乎毁了他们整个青州。
心大的青州人,这也是他们的一种福气吧。
他们只是忽然发现,街头那家青楼忽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家茶楼。
楼里有姑娘说书唱曲儿,还有人在织布裁衣,客人有时候还能吃上几个可口的小菜,是一家很热闹的茶楼,人们对此处也没什么偏见,有事没事都愿意过去转一转。
还有人贼心不死一次次过去转悠,对着楼里的姑娘动手动脚,全都被张牙舞爪的老妈子给用鸡毛掸子赶了出去。
当初将自家姑娘勤快往男人跟前送是她,如今拼命护着姑娘们也是她。
“上回书说道,苦命女周英英散尽家财,卖身青楼只为葬养身父。这回我们要说,恶奴鬼迷心窍强少女,丑女无颜活命丧黄泉。”
桌前说书的姑娘轻纱遮脸,语毕一拍桌,下面食客拍桌叫好。
“露水阁人美心美夜景美,或许是这夜里风儿太过喧嚣,吹起了那值夜的吴二的色心,趁着夜深人静乌漆墨黑,看见一个身形窈窕的,便上前将人给拖进了小窄巷。”
“却说,露水阁姑娘全非良家妇,自愿卖身青楼不曾觉羞。这是说在露水阁里上了牌子的姑娘,不包括那些端菜洗碗跑堂的。”
“而那吴二所劫掠的姑娘,却还只是一个清纯幼小的十、岁、小姑娘。”说道这里说书人敲了敲桌子。
台下一片唏嘘,纷纷唾弃这个吴二。
“这姑娘七岁瞒着家人来到露水阁,只为端茶倒水赚个银两,来给八十岁卧床祖母贴补家用。又说,这差事找什么不好,为何要来着腌臜不堪的青楼?”
“原是那姑娘,”说书人皱了皱眉,“长相丑陋至极,说是儿时家里穷到吃不起饭,饿的耗子满屋乱转,大人只是歇个午觉的功夫,还不会爬的婴儿便被那耗子给吃了脸。”
台下顿时一片摇头叹息:“哎呦喂,这可受罪了。”
“没人愿意要这么一个碍眼的家伙,还是个童工,干不了几个活。还是露水阁的妈妈见她可怜,招人进来在后堂刷个碗,能不露面就不露面。”
“即使长了一副丑陋的面貌,这位姑娘却是极好的心,自己吃不饱,也要扣一块吃食出来给门外那□□的野猫。”
“不仅如此,也是个有恩必报的。楼里姐妹见她年纪小又命苦,常想到自己遭遇,对其平日里便照顾有加。姐妹们常年接客,总有时忘记吃药不小心着了道,为了活计只能喝下打胎药,掉落的婴儿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每逢年过节,这姑娘都要带着那香纸祭品去祭拜这些孩子。”
看客们点头称赞。
“怀着对妈妈的恩情,干活时勤快利索,这姑娘干活顶的上两个大人,这可不是吹的。”
“却说,这姑娘如此命苦,却仍是好人无好报,遇上了这么一个恶徒。那晚如各位所想,那姑娘小胳膊小腿儿,自是斗不过一个七尺大汉,便如此被那人占了便宜,得了初红去。”
“这还不是结局。那夜乌漆墨黑,吴二自是没有看清这姑娘的容貌,只顾着自己吃饱喝足,提了裤子便爽了,扔了几个铜板便继续巡夜。”
“事情发生转变是在第二日,姐妹们知道了楼里最小妹子的遭遇,纷纷气极,势要将那人给找出来,不打断了他那第三根腿儿,不能泄了心口那口恶气。”
台下有人拍手叫好。
“姐妹们这声势一出,那吴二不到半天便露出了马脚。原是知道了自己忙活了半夜却是捡了一个丑八怪,在后厨跟那厨子吐苦水,说什么恶臭至极、反胃至极、恨不能死,被那洗菜的小妹听去,告知了姐妹们。”
“如此还倒打一耙,姐妹们定不会饶过他了。于是那夜没接客的姐妹便约了个时间,将人堵在了巷子里。”
台下人人喊打:“打死这个渣滓。”
“打!”
“打是便宜了他,那夜吴二自是没少受苦头,不仅挨了一顿打,那传宗接代的子孙根,被一剪刀干干净净了无牵挂了。”
台下众人拍桌叫好:“剪得好!”
“哎,”说书人叹一口气,“却说,这斩草要除根,尤其是对吴二这等泼皮无赖、脸皮堪比城墙的人。本来此时已经了结,姐妹们出了气,小姑娘为了生计,也只能抹抹泪继续干活讨生活。”
“谁知那修养好了的吴二,没了根便彻底不要脸了,刚一下床,便在城中各处宣扬,说在露水阁值夜,被一个丑陋的□□强行破了身,还召集打手来讹他一大笔钱,他只出了一半,就被除了根。
“这人不仅大加渲染这姑娘长得如何奇丑无比,还将那夜细节描绘的淋漓尽致。”
台下有人气的摔了杯子。
“此事一出,楼里姐妹纵有千般委屈,却有几人能听信一群妓子的话,只能任由那谣言漫天飞,不知如何传进了小姑娘祖母耳中,一时气极,本是多年病体,竟,竟就这么去了。”
“老人一去,背负了骂名的小姑娘终日以泪洗面,过的是出门便被戳脊梁骨的日子,终究是,一日不见,便吊死在山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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