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用小小的身板替自己挡剑,曾今一脸冰冷学剑于他,曾今说自己无家可归的人,这三年却不曾露面,唯一耳闻的也不过是江湖传言,几度都为他的生死担忧难眠,而今似乎已是命难维持,这样的打击怎么说也不小,手中药筐落地,疾步走至车前,看到车中胸前血凝的痕迹,看着脸上分明的伤痕,与原本的淡漠不同的暗黑沁入迟恒的思绪之中,这个还是他的徒儿吗。
他怎么了?迟恒毕竟是见过事面之人,处事的迅疾也是常人难比的。
胸口被剑所刺,有用过止血散。
把人抱进来。
安抱起夙,紧跟迟恒的步伐踏入房门,也不管旁边的年轻男子是谁,也不曾与师母打招呼,只是将人安放在床上。
夙儿这是怎么了?师唯关切非常,奈何救人更为迫切,安只言:师母稍安,救人要紧,容后再告知你详情。
那一个年轻男子狐疑地盯着气息衰弱的夙,似曾相识,只是终究回想不起半分,回忆展眼前却又是混沌一片,剧烈的疼痛由眉心渐渐蔓延,双手环抱头部,不停地甩动,疼痛却不减分毫,而心也莫名地开始抽搐,冥冥之中牵动情绪的存在,仿佛就是眼前之人,复杂的眼神紧盯着那个在迟恒的诊断下不住**、皱眉的人。
生儿,你又头疼了,快些把这药服下,可以暂缓疼痛。师唯伸手扶住柔弱无力的换生,将人带出房门。
迟恒从握住夙的手臂之时起便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那个起伏的群山爬上他的眉头,神色中的张皇与不安提醒着旁人,床上的人随时都有毙命的可能。
脉象微弱,几不可感,手拿过剪刀撕裂玄色的衣衫,那赫然可见的数不胜数的伤痕刺伤了迟恒的心,而那个结痂泛黑的伤口明明是中毒的前奏,愤怒逐渐吞噬迟恒理智的心。
说,是谁干的?转身抓起安的衣襟。
别激动啊,我也不清楚,倒是有一个似曾见过的人救下了夙,还有一个人,是我新结交的朋友,叫墨寻,似乎是夙的故交本想跟随但被救我们的人拦下了,哭得比我还要伤心。
这毒明明不是剑上的,中毒也不过是个把时辰,定然实在路途上所中。眼睛狠狠地瞪着安,似狼如虎。
干,干嘛,怎么中毒,我怎么知晓,一路也不曾遇到什么波折,你只说可救不可救罢。
虽说毒尚未侵蚀内脏,但是那止血散与此毒相互反应,反而造成了更大的伤害,而且此毒,我不曾见过,也不知师唯是否有解毒之法。况且夙儿本就有多处旧伤未愈,此剑贯胸而出,虽未入心半寸,却也伤到了其余的经脉,加之身中剧毒,怕是难过此劫了。迟恒摇头,心悬半空,看着自己的徒儿即将先自己而去,血液似乎都凝聚起来,动作不再一如往常干练果断。安读懂了那种不详的气息,脑中浮现的幼时记忆,还有这三年的相依相守,恰似被掏空的葫芦,无从思考,无处安放不安的感受。
你去看着生儿,这儿就由我来吧。师唯急急推门而入,嘱托迟恒好生照看换生,便细心检查夙的伤口,只是哀叹绝不亚于迟恒,反倒愈加伤痛,连话语都开始哽咽。
师唯心知这数载的药石医理迟恒皆已掌握,他断定之事恐怕她也无从推翻,事实也是如此,此毒未曾听过,更不曾解过,中毒的原因也不甚了解,该如何对症下药,她心七上八下,知觉口含石灰,涩涩难忍,数年前救下这个孩子,今日怕是无能为力了。
眼神空洞,不知所寻何物,因安的问话方才回过神来。
迟夫人,迟夫人,若是你也别无他法,那我就带夙离开了。脸色铁青,连对师唯的称呼都变得客气与生疏起来,什么潇洒气质,此番情境之下,早已衣衫不整,尘染身心。
安儿,你莫太过伤怀了,夙儿的毒我虽不能解,但这大千世界,江湖能人无数,倒也有法可寻的。师唯心有所感,同情的更多的竟然是活生生的安,而非夙。
这是何意,莫非有人能解夙的毒,望夫人略加指点。安喜出望外,宛若在汪洋之海上寻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师唯欲言又止,既不想安失望,又不愿违心,倒是在犹豫的期间,换生推门而入,手扶桌角,虽头疼减缓,却依然稍显虚弱,用尽力气说道:我知道他身中何毒。
作者有话要说:
☆、识药无医
众人皆将目光锁定于换生,安异常激动,拖着一身倦容奔向换生,下跪,刹那的动作惊了在座所有人。
求你,救救我哥,我可以倾囊相授。扯住换生的袖口,低声下气地哀求,渴望希望不会只如海市蜃楼一般亦真如梦。
别,别这样,我受不起此等大礼。换生只觉有点发蒙,一时也不知怎么招架,想要扶起安,却又是一阵头痛,连腿也隐隐作痛,明明已经两年不曾犯的旧疾,今日却二者齐来,过往的记忆似乎正蠢蠢欲动,即将破壳而出。
是啊,安儿快些起来,说起来你们是同辈,这样却是礼数过大了。师唯往前一步本欲扶安起身,此时换生像是一场宿醉未醒一般,向后晕跌过去,幸亏迟恒适时赶到,从身后揽住换生,面露忧虑,顺手抓起换生的左手腕,眼神一转,一拍后脑勺,大喊:小唯,快点给生儿扎针。
师唯心下已经猜到三年前的病症所带来的后遗症终于病发了,只是她不敢确定是否能为换生再赢得一个三年或者更久。
腿脚利落地跑着在柜中翻找,关心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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