舸也还没走,他故意放慢动作收拾东西,其实正竖起耳朵听后面的动静。林斯远把他们的舍友都问遍了,无奈这群人不是本身就是和寄人伞下,就是已经收留了没伞的同学。
他终于按捺不住,转过身故意在教室里拿出伞,边从林斯远身边走过边解开伞带。结果王舸都快走到后门口了,也没见林斯远上来说点什么。他又不想主动邀请对方,那不就显得自己老是在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一下就暴露自己图谋不轨了。
没办法,王舸只好一拍脑袋,小跑回自己座位上,把伞“啪”地拍在桌上,在抽屉里翻翻找找,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最后他拿出一本完全不需要的练习册,里,又拿起伞,走过林斯远身边。他就差把伞戳到林斯远鼻子上来提醒他自己有伞了。
终于林斯远开口询问了,王舸面上表情不变,内心却有一种如愿以偿的快感。他控制住语气,好让自己显得不过于激动也不过于冷淡。
“之前担心你还生我气我都不敢上去跟你说话,看来你现在终于消气了。”去食堂的路上,林斯远迫不及待地打开话匣子。“不用愧疚,我理解。女生都有那么几天嘛,我就当你的生理期到了。”
王舸没答话,只是默默地把雨伞往自己这边拉了拉。雨水立刻飘到林斯远的右肩,白色校服外套上出现了一点水渍。
“是我错了!”林斯远连忙往王舸这边靠过来,不住求饶。“您可怜可怜我吧,我这周只带了一件校服外套!”
躲闪中,林斯远的手背擦到了王舸的手背。他一下子愣住了,虽然那块皮肤一点也不嫩滑,因为经常打篮球,还挺粗糙的。但是他仿佛可以感受到潜藏在那块皮肤下面奔流不息的血液和有力的心跳。王舸有一种想握住那只手的冲动,他想仔细地沿着静脉摸索,想描摹每一个指腹上的指纹,想弄清楚每一小块伤疤的来由。
“干嘛不走了?”
他呼出的气喷到了王舸脸上一点,奇怪的是,王舸并没有觉得很恶心。他只是觉得有一颗小火星顺着一阵风飘过来,在他的脸上着陆了。很快那颗小火星就点燃了燎原之火,一直烧到了王舸的心里。
可是面对林斯远疑惑的眼神,一盆冷水立刻浇下来,把心头那点火灭了。要控制住自己,明白吗?王舸警告自己。万一被他发现了,这样走在一起根本想都不用想。
“呃...我在想今天吃几楼。”
林斯远乐的一拍他肩膀,“看你这么凝重还以为想什么严肃的事呢。”
吃饭的时候,王舸和林斯远向来习惯面对面坐,方便聊天,准确的说是方便林斯远单方面演讲。可今天王舸悲哀的发现这么做不仅方便聊天,也方便他对着林斯远的脸发呆。幸好他平时就不怎么爱讲话,对面才没发现异样。
“我终于知道物理科组长为什么被开除了,因为他在校外开补习班被发现了。”林斯远压低声音,“你说这老师是不是作死,你开就开呗,低调点学校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灌下一口汤,清清嗓子,继续说道。“结果这人非要在班里宣传自己的补习班,这下好了,给家长捅到校长那去了,工作也没了。”
“你有没有在听啊?”
“嗯,听了。”王舸这才回过神来,他刚刚一直忙着欣赏林斯远左嘴角的酒窝了。按理说男生长酒窝总会带上几分女气,可在王舸眼里,这个酒窝反倒给林斯远添上几分顽皮不羁的感觉。
“不发表点评论?”
“你说得对,他自作自受。”王舸实在忍不住了,端起饭盘坐到林斯远旁边。“我这边窗外飘雨进来,换个位置。”
结果换好以后才知道,并排坐更加煎熬。林斯远是左撇子,手臂也比较长。所以他的左手臂就会时不时蹭到王舸的右手,饭堂门口的那一幕又要重演了。而且坐在他旁边,王舸总会用余光偷瞟他的侧脸,用目光描绘他的骨骼线条。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王舸低头,不管不顾地往嘴里大口大口地塞着饭,尽可能地把全副身心集中在吃饭上。可是他失败了。
王舸含着一团饭急急忙忙的开口了,这可跟他一贯的做法不太符合,他一向奉行食不言。“我突然想起来我把下午要交的那份档案忘教室了,先回去拿了,再见。”
“等等!那玩意儿下午就要交?”林斯远满头雾水。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以后,他挠挠头。“那个,我好像也忘了......你能不能帮我也拿上?”
“成,拜拜。”
虽然王舸的档案里,但是他实在装不下去了,必须要和林斯远分开喘口气。别说回教室一趟了,你喊他去操场跑1500米他都愿意。
林斯远的课桌抽屉乱的让人心酸,它就是一个黑洞,试卷、纸张进入里面以后就别想有机会出来了。王舸耐着性子边翻边整理,终于在练习册里发现了卷边的档案纸。
有水滴溅到他脸上,王舸抬头一看,雨水从虚掩着的窗户里飘了进来,雨又下大了。在把教室的窗户都关紧之后,他才放心地离开。
他经过饭堂门口,注意到没带伞的学生们聚在屋檐下避雨。
“王舸!王舸!”一个听起来有点熟悉的声音在叫他的名字。
是陈溪和谢彤,她们两个在门口朝他挥手。显而易见的是她们也没带雨伞,王舸对于遮她们一程回宿舍毫无怨言,谁知道雨什么时候停,大家都是同学,举手之劳能帮就帮了。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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