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很快便暖和起来。
慕容澜勾起他的下巴,第一次关心起他来:“今日瞧爱卿有些疲惫,是不是朕最近要得有些狠了?”
谢明珏默然不语,纷杂的情绪堵得他心里有些难受。
果然还是不能对他太好。慕容澜不耐烦地扯开他的衣襟,俯身在他锁骨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将他的思绪重新给拉了回来。
散落下的三千青丝铺了满背,还有些许垂落脸侧的被汗水打湿。腰身被慕容澜所钳制,过多的欢愉感让谢明珏几乎跪不住,只能双手死死地扣住床沿,任由慕容澜顶撞亵玩。
这种日子何时才能到头谢明珏浑浑噩噩地想,最终不堪承受晕了过去。
纷繁杂乱的梦境似乎要将他淹没:
那个拥抱反复在梦中出现,那是自己不曾拥有过的温暖,然而帝王难得一见的温柔不该属于自己……他始终喜欢的只有谢明奕 。
那只是一个拥抱而已,你不该就此沉溺;
你只是他纾解yù_wàng的一个工具罢了;
岭南王世子是谢明奕的,待他来了,你又算什么?
待谢明奕来了,或是等他玩腻了,你就解脱了……
谢明珏在梦境中反复告诫自己。
慕容澜将粘黏在他白皙身体上的青丝一一拨开,心满意足地揽他入怀,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即使是在睡梦中也紧锁着的眉头。
天刚蒙蒙亮,谢明珏便醒了过来,慕容澜揽抱着他,手臂横在他的腰间,压着的地方有些难受,身体一直在打颤,额头也布上了一层细密的汗。他轻轻抬起慕容澜的胳膊,想要起身喝口水压下胃部翻涌而上的不适感。
“跑什么?”慕容澜被他的动作弄醒,迷迷糊糊地将人往怀里一箍。谢明珏一反默默承受的常态,猛地推开他。
慕容澜不免有些恼怒:“谢子瑜你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睁眼却谢明珏伏在床边干呕,长发披散遮住了半身腰背,一片旖旎,伸手为他轻轻拍着背,调笑道,“爱卿吃了那么多朕的东西,是怀上龙子了吗?”
谢明珏扣着床沿的手骨节泛白,羞臊难当:“陛下莫要说笑了,男儿怎么可能会有身孕。”
“叫大夫过来看看。”慕容澜不再逗他,扬声吩咐守在外面的影卫。
玉衡领命,顺便通报了一句:“陛下,岭南王府总管元序早早便侯着了。”
慕容澜嗯了一声,取过里衣为谢明珏披上,他可不愿让别人看到谢明珏的这副诱人模样:“让他进来伺候吧。”
“草民见过陛下、世子殿下。”魏国并无过多的跪拜礼,元序只是行了个日常礼,便取了衣物侯在一旁,就好像没有看到那凌乱的床铺,也不知道同寝的二人是当今圣上和自家主子。
慕容澜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
更衣洗漱完毕,大夫也来了,他完全不知道坐在一旁的人是当今圣上,为谢明珏号了脉,捻了捻山羊胡:“世子殿下染上不过是普通的风寒,需注意保暖,增强体质。平日里多看开些,切勿忧思过重,伤神伤身呐。”
“忧思过重……”慕容澜将这四个字在齿间嚼碎,挥手屏退旁人,冷笑,“谢子瑜,这是第二次了,别以为糟践自己就能逃脱。告诉你,不可能。你是朕的人,这辈子都是!”他捏住谢明珏的下巴,眼神阴鸷,“若是再有第三次,别怪朕对你不客气!”
谢明珏的血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褪去所有伪装的温柔,这才是真正的慕容澜。
第十一章 九锡
慕容澜的手从谢明珏的下巴慢慢滑落到脖子,握住,渐渐收紧:“还有一个月便要过年了,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处理府中事物、调理好身体,在这段时间内,朕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你也不要妄想着去求助南衡,朕可不能保证不会对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做些什么。”
谢明珏没有反抗,感觉有一张看不见的膜将自己与世界分隔开来,视线渐渐模糊,慕容澜的声音也渐渐远去。
“你是不是很想死”谢明珏因为窒息而充血涨红了脸,慕容澜看着他称得上是平和的神情,手上力道一松,“你是朕的人,你的命也当属于朕。”
谢明珏抽了口气,猛得咳嗽起来,眼中氤氲着一层雾气,白皙的脖子上指印异常显眼,我见犹怜。
慕容澜这话说得危胁又伤人,彻底搅碎了那个梦境所带来的动摇与迷惘。
“朕先回宫了,爱卿要好好照顾自己。”慕容澜俯下身,狎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最后在他的唇角落下一个充满暗示的吻,“不要太挂念朕。”
若是元斐在场,定会掷地有声地呸一句:鬼才会挂念你。
反正律法规定不杀言官,完全不在怕的。
谢明珏没有任何反应,直到慕容澜离开,才缓缓倒在床上,将脸埋在锦被之中。他没有哭,而是睁着眼睛,怔怔地看着锦被上的金丝绣纹。
未信此身长坎坷,不知其意尽苍茫。
慕容澜回宫没多久便拟旨,差黎公公送去了岭南王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岭南王世子谢氏子瑜虚中以求治,实赖股肱之任臣。学贯经史,才通世务,敬慎居心,率礼不越,久侍宫闱,深得朕心。兹特赐玄牡二驷、衮冕赤舃、乐县、朱户、纳陛、斧钺、虎贲三百、矢千玄弓、白玉珪瓒,望祗服隆恩,勿忘儆戒,钦此。”黎公公合上圣旨,冲着半跪于地的谢明珏笑眯眯地说道,“世子殿下,该接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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