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齐宇在世,岂会有今日啊”柳彦申不由自主的慨叹一句。
呵呵··司马绍钧笑笑,上前两步,俯视着脚下“即便他活着,也改变不了什么,关中军之疾,不在关中”
柳彦申一怔,躬身说“请陛下赐教”
“其症在国格沦丧”司马绍钧看着前方,神色微微有些变冷。
“晋王犹在时,威加天下,这片河山是一个国家,关中军驻扎在颍州、吴地,任何地方都没有危险,也不会格格不入。可是晋王死了,那些还没有来得及收拢地方,没来得及削弱的将军,没有统一到朝廷的权力,在晋王一死,又岂会不各自为政”
“关中军不该留守吴地”柳彦申说了一句。
晋王一死,刚刚收服不久的吴地,在昔日国政的催逼之下,怎么会甘心,怎么能不对曾经参与灭吴的关中军心怀怨恨。
“不但留守,意图威压吴地勋贵,俞义还愚蠢的投靠了严士君”司马绍钧嗤笑一声,神色尤为阴冷“北雍朝廷在那个跳梁小丑的折腾下,一步步丧失了威信,天子失去了凝聚人心的作用,关中军面对着这样的朝廷和天子,怎么还会心存斗志”
兵不知为何而战,岂有不败的道理。
“啊···”
山脚下一声惨叫,司马绍钧和柳彦申同时回神,山坡下,俞义的战甲几乎染成红色,双手持剑,摇晃着身体,眼底犹有狠色。
“此人迂腐,却是仅剩的关中军”
司马绍钧叹息一声,策马离去,这最后的阻力消除了,接下来该是京城了。
坏消息接踵而至,平遥渡刚刚失守,京城就接到了关中军被灭,无一生还的消息。
晋王府
王谦和跟在赵志平身后向深处走去,王府后园,仍旧姹紫嫣红,即便是在这个时节。晋王披着厚厚的披风,坐在水榭之上,身后站着那名曾经的赵国右相,薛复。
王谦和站到晋王身后,胡须轻颤一下,没有叫出那句王爷。
呵··秦宇轻笑一下,背对着他了然的问“老师,要我行礼吗?”
“老夫以受不起了吧”
“那便开门见山吧”秦宇说了一句,刷的站起来看着他“我要出征,老师可还要在京城阻碍?”
“老夫不会”王谦和摇摇头,又说“老夫只会阻拦篡逆之举”
“篡逆··呵呵··那是以后的事”秦宇笑了,漫步在水榭里,目光看向水面“老师还有什么事?”
“国不可一日无君,当早立天子,安定民心”王谦和沉沉的说。
“太后昏迷,岂能无诏而立”秦宇侧头看了他一眼,转回目光接着说“至于民心,早已不是天子可以挽回的了”
王谦和面容一滞,一双苍老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心中已经了然晋王要做什么了,晋王活着,这消息只是被牢牢的锁在京城,如今该传遍天下了。
“王爷要逼迫天下了吗?”
“太师”秦宇也换了称呼,对他说“您会看到,这天下需要逼迫”
呵呵··呵呵呵···王谦和踉跄一下,笑声里满是颓丧,摇晃着脚步,未发一言离去。
“王爷”杜雪堂上前,看着离去的王谦和说“真的要留下此人吗?”
“王太师三朝元老,威望不是那些勋贵能比的”秦宇说着有些自嘲“以后的永寿殿,还需要王太师,才显得名正言顺”
“是”
“出征明月··”站在一旁的赵志平开口。
“志平,明月已经渡江了,也不急在这一时了”秦宇打断他的话。
赵志平顿了一下,施礼说“请王爷吩咐”
“发文,就说本王活着,看看这被逼迫的天下,是什么反应”秦宇盯着水面,眉间有瞬间的凌厉。
赵志平走了,秦宇站在围栏边,仍低头沉思,一阵风吹过,他紧了紧披风。
“王爷,风寒,不如进屋吧”杜雪堂站在他身后说。
“先生还在?”秦宇诧异了一下,转身看着他。
杜雪堂垂头没有说话,秦宇想起刚才的思绪,笑着边往回走边说“赵王之子出奔蔡邑,如今怎么样了?”
“此二人无甚才智不必在意,况且赵国大军皆在此地,二人虽占据蔡邑,也不过以卵击石”杜雪堂跟在他身后回答。
“嗯”秦宇点点头,站到书房门口,转身问“若本王携张倝出天顺关,先生可自信能稳住赵军,为我们所用”
“微臣领命”杜雪堂施礼认真的说。
“哈哈··先生气魄令人敬佩”秦宇大笑着,摆摆手说“先生去吧,万事小心”
“是”
晋王进门,杜雪堂抬头看一眼紧闭的门扉,缓缓转身。
“气魄不凡啊!”秦宇想着杜雪堂刚才的飞扬的神色,即开心又难过,深吸一口气,他看着对面的短榻摇摇头。
这王府真不该住了,还好自己也要搬走了。
建平五年九月,少帝驾崩第五日,朝廷发文,言明帝六子宇尚在人间。温侯之乱,赵王之祸,皆赖其相助,方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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