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来季灯警惕惯了,万一哪天方老太或是谁发现了他私藏吃食,见是乌糯团子,也不会就猜及他私藏了钱财。
二来,长兄如父,哪怕季灯只是个哥儿,也是要为季小妹考虑的。季小妹将来的嫁妆这些,季灯都是要从现在开始攒起来的,又怎么敢大手大脚的花。
三来,季灯手里总得留点应急的钱,万一他和季小妹有个伤病的,像季河一样,季灯是不寄希望于季家会出钱的,毕竟方老太也好,还是大房也好,眼里心里都没有他们兄妹的一隅之地。
三叔虽然牵挂他们些,在方氏和方老太的眼皮子底下连一个馒头都拿不出来,更不用说钱了。
所以说,求人还是不如求己。
何况还有山上那么个人在等着……
季灯盘算着手里的私房咬了咬牙,他顶多养这汉子一个月,之后就只能让汉子自求多福了。他对一个陌不相识的汉子做到这份地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季灯狠狠的咬了一大口乌糯团子,硬着腮帮子努力嚼。
明天去一定再不能心软了!
……
日子平淡的过,和从前的每一天都别无二致。季家的男人们照常读书,方老太仍旧每天早晚都要盘算一遍家里的家当,徐氏方氏各自打着小算盘而互不对付,季灯则一如既往的跟着季江下地去。
然而刚进三月里,季家的晚饭刚吃完,季海就突然宣布了一个消息,在季家砸起了巨大的水花。
“真的?!”
方老太抱着笸萝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老大你…真把县试给过了?!”
季海坐在桌边,平淡无波的一点头,微微颤抖的语调却不经意间暴露了说话人强自按捺的激动,
“嗯,过了,再过一场府试就是童生了。”
季烁骄傲的立在季海身边,与有荣焉。视线暼向方氏身边的季焕时,就带了得意。
季焕对上季烁投过来炫耀的眼神,暗暗咬了咬腮帮子。
“好啊!”
方老太激动的一拍大腿,鸡也不喂了,笸萝随手塞给一儿,激动的抓住季海的袖子笑得牙不见眼,
“我就晓得,我家老大最是出息,瞅瞅,这不就过了县试了!谁以后要再敢说我们家人没出息我就照他脸上甩他一大耳光子!”
擦洗着桌子的季灯听了这消息,内心古井无波,只摆过了抹布仔细把桌面擦过一遍。
季海也好,季烁季焕也罢,考不考得上功名,总归都是不干他的事。反正方老太和大房,哪个也不会因为季家多了个童生就让季灯少干点活儿多吃点饭。
在火房里洗碗筷的熳姐儿却是竖起了耳朵,听的认真,无神的眼珠转了转,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方老太可不管别人心底的弯弯绕,凭个笑得畅快。
季家供了五个读书人,除去主动放弃学业做了账房先生的季燎,剩下四个人里,就只有季海有个功名在身。
季海前些年也下过几次场,却次次在县试就被刷了下来,以至于如今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是个白身。村里人哪有不说闲话的。方老太虽然气的不行,却也没有底气让村里人闭嘴。
但眼下可不一样了!
季海过了县试!再过一场府试就能做童生,等秋天里万一再过一场乡试,那可就成了秀才公了!
届时,他们季家读出来两个秀才公,谁还敢说他们疯魔了!
想着想着,方老太就按捺不住赶紧要去村里好好给季海正正名,好好舒一舒心里压了这么多年的郁气。
季海连忙伸手拦住,
“娘,四月的府试还不知道能不能过,万一成了,等童生的名头下来再去说也不迟。”
徐氏也在一边劝,
“是啊,娘。相公现在正是潜心准备府试的要紧时候,不好叫外人议论分了心的。”
方老太一听,脑筋一转,立马就回过味儿来,拉着徐氏的手眉开眼笑,
“对,老大媳妇儿说的对,老大现在正是要紧的时候,村里人嘴碎,指不定会瞎说什么,还是等等,等着我们家季海考了童生回来,好好教那些人看看,届时羡慕不死他们!”
徐氏也是笑意盎然,时不时附和方老太几句。偶尔柔柔视线一转,正好与季海撞上,徐氏便展露一笑,眼神里又是崇拜又是欢喜,看的季海心底更是男人气概大涨。
8.第八章
方氏立在一旁看着这边欢喜和乐的模样,却是不服气的很,然也不敢当着方老太的面甩脸色看,撑着僵硬的笑随口讲了几句场面话,就赶紧搂着季焕回了屋。
转身看见自家憨憨的男人也跟着开心的傻呵呵笑,气的方氏伸手就狠狠掐了季江一把,又狠狠瞪了季江一眼,这才搂着季焕回了屋。
季江迟疑的看了眼季海那边,见几人其乐融融,便缩起了脖子慢吞吞的往自家屋走去。
一进屋,方氏强扯的笑立马就垮了下来。
大伯子个快当爷爷的人了,这会儿才考过县试,还不知道成不成得了童生呢就这样得意。就是成了童生,也不知又要多少年才能考上秀才,白头童生难道还少见嘛?!
可酸话是酸话,方氏不得不承认,她对季海过了县试,还是既羡且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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