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匣子能被一个人轻松抱在怀里,总归不会太大。可同时,若是太小,那就会被称之为“盒子”,而不是“匣子”。
以上猜测全都是废话,阿染绝望地发现了这一点。
不能再浪费时间继续胡思乱想,宝物到底藏在哪里呢?
他猛然想到镖头讲的那个故事。
原本阿染就不相信怪力乱神,此时一旦与宝物联系起来,齐老瞎子的动机就很值得怀疑--包括他被人揍得半死那件事。或许,齐瞎子之所以身受重伤,正是因为被人察觉目的,严刑逼供所致。
这些推测很容易就能想到,可阿染虽想明白了这些,却依然没有办法判断出匣子所在的位置。
如果换成自己,会将东西藏在哪里?
目光落在了床上。
阿染一直将自己辛辛苦苦积攒的银两藏在床头,别人会不会也这样做?看着床上的枕头被褥,他的目光变得越发灼热。
急火攻心的阿染显然已经昏了头,他居然怎么看怎么觉得平坦的被子底下藏了东西,情不自禁走上前,伸手一掀--
“阿染,好久不见。”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今日怎的如此热情,知道早早上床候着。是想我了么?”
“啪嗒”。
一滴冷汗顺着阿染额头落下,打在大红色的锦被上,留下一个圆而浅的痕迹。
阿染不敢回头,他在发抖。
留兰就站在他身后。
“王叔,暖香阁的情报,打听得如何了?”乔相思询问站在面前的中年人。
被乔相思称呼为“王叔”的中年人年约四十,中等身材,四方脸庞,一副掌柜打扮。但一双和气的眼睛却隐现精光,实则是一位深藏不露的练家子。
王叔此时似乎更加关注另一个问题。他踌躇良久,才轻声道:“少爷,您……真打算改名?”
乔相思不耐烦道:“你都问过多少遍了,改名这等大事,还能是假的不成?我已经写信回家,等回去就修改家谱。”
“可……”王叔仍旧在犹豫。
乔相思脸色一沉:“怎么,难道你觉得我做得不对?”
“少爷的名字颇受喜爱。老爷夫人收到信后,怕是会失落伤心。”王叔劝道,“少爷,三思而后行啊。”
乔相思气哼哼道:“他们给我起名的时候,压根就没有三思而后行!你说他们会伤心,怎么不说这十八年来我饱受的折磨?还说什么颇受喜爱,你们根本就是想看我的笑话!”
“不敢不敢。”王叔忙道,“少爷决定了就好。”
乔相思余怒未消,用手指敲敲桌子,道:“快说正事!”
王叔便将这些日子探听到的消息一一回禀:“少爷,暖香阁确如您所言,其内大有乾坤。不仅是座销金窟,更是个极为隐秘的邪道门派……”
他滔滔不绝地介绍起了暖香阁的历史。
短短几天,能将一个“隐秘门派”调查得如此清楚,这位王叔显然不是一般人物。
可乔相思却并不关心暖香阁的历史传说,听了一会儿,就急切问道:“先不说远的,就说在南水镇的这座,有多少高手?倘若召集咱们附近的人手,加上我,打不打得过?”
王叔面露难色。
乔相思若有所思:“确实,他们那里高手众多。我上次去都吃了亏……”
王叔讪讪道:“倘若少爷去,胜算还要更小一些。”
乔相思仿佛被踩了尾巴,一蹦三丈高,恼羞成怒道:“我有那么不济事吗?!明明所有教过我功夫的人都说我骨骼清奇,是天纵奇才!”
“不不,与少爷的武功无关。只是,若是少爷亲自前往,少不得要分散人手保护……”
“我才不需要人保护。”乔相思摆摆手,嘟囔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喜欢跟你们一起出来,还是我一个人自在……”想到阿染,他顿时觉得自己万分正确:如果不是自己孤身涉险,勇闯魔窟,哪里能给阿染救助自己的宝贵机会呢?
王叔不料自家少爷突然间就不生气了,脸上还露出堪称诡异的微笑,不知是不是气糊涂了,心下不免十分担忧,连忙献策道:“以眼下的人手,正面强攻恐有损伤。但少爷与孟少侠交好,天门驻地又距此不远,不若将此事告知孟少侠,双方一起谋划,可保无虞。”
“他不行。”乔相思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身份特殊,牵扯太多,一旦卷入,便是两个、甚至多个势力的争斗。我自己的事,不要连累他--更何况,我们还在绝交呢!”
“如此一来,事情便难办了。”王叔顿了顿,凝重道,“况且,根据从长飞楼买来的消息,暖香阁话事人的弟子--也就是少爷吩咐我们查的那人--近日便会到来。他不单武功高强,且出手狠辣,暴戾嗜杀,性格阴晴不定,十分喜欢虐杀容貌俊秀的男女。江湖白道曾花一千两白银对其悬赏追缉,然而前去挑战的义士都被他……唉。到如今,他的悬赏令仍然挂着,却无人敢问津。”
乔相思皱眉道:“那帮人也忒小气!一千两不成,就一万两,十万两。早点找人干掉他不成么!还搞得我现在麻烦。当年岳大侠可是以一己之力,令被通缉的恶人全部伏诛,瞧这多干脆!我以后也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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