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开玩具背后的拉链,在一堆棉花里摸了一会儿,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
沈阅微打开盒子,里面压着一张写满了字的信纸,字迹潦草,下笔的人似乎腕力不足。这字迹两人都眼熟:是戚夏深的字。
没错,转世后的戚夏深居然字迹都没有大改。
戚夏深展开信纸,叙述者的口吻像是穿过数十年和自己对话,连个格式都没有:
云华带走了薛白,那孩子很犟,不肯听话。我一开始想封住他的记忆,可他身体从小就不好,我担心伤到他。昨天占了一卦,有点模糊。也是,天算的能力本来就是应这场劫难生的,劫难过去,它自然也该消失了。
我希望卦象是错的,但如果我占对了,我需要记得一件事:
薛白从小就神魂不稳,独自从云渡省来到齐市,最坏的可能是肉身损毁,但九韵是为苍生惨死,功德庇佑着薛白,一定有一番机缘重获新生。但离体的魂魄在重新附身后会有些损伤,连带着肉身也受到影响。魂魄和心甲一样可以用心力温养,但肉身不行。在岭南居住着灵耳一族,他们世代栽种朱砂子,辅以秘法炼制出的养元丹对妖怪是极有裨益的。
关于心力,若我没有算错,甲子之后,明主苏醒,可以向她请教如何使用心力。
哦,她养了只很凶的忠犬,护主得很,小心。
忠犬……段昼啊?
戚夏深收好纸,这盒子是个首饰盒,里面居然是一串十八子手串,这和沈阅微手腕上的那一串不同,是正儿八经的十八子。
戚夏深将其拿出来,惊讶道:“这是?”
沈阅微毫不意外,动手替他戴上,尺寸正好:“伯母信佛,你虽然不信,但伯母去世后,也一直带着这个。”算是无言的缅怀。
戚夏深摸了摸手腕,突然戴上这么个东西,他也没有哪里不适应,仿佛戴惯了。
他揣起盒子,拎起大黄鸡回头看了眼这间时隔多年仍旧充满温情的卧室,他本以为自己窥探了多年前的真相,最起码会心绪起伏难以平静,但真到了这一天,他拿着这张写了过去的纸,心如止水。
他回头看了眼沈阅微,那人就轻轻弯起眼睛笑了笑。
戚夏深单膝跪在床上,一手端着沈阅微的下颌,严肃地盯着他看了很久。
沈阅微顺着他的力道抬起头,唇角含着笑意,自下而上扬起眼尾,眼下那颗泪痣活生生是来勾魂的。
他抬起一只手,手腕上的十八子手串与他的轻轻碰撞在一起。
穿过六十年的时光,与你重逢。
沈阅微道:“夏深,留在我身边。”
戚夏深合了下眼睛,用力回握住他。
直到此刻,他迟钝地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心如止水,而是千层冰封下怒涛汹涌,冲破冰层的那瞬间,漫上滚烫的心绪。
这位大佬一向来端庄,他永远和肃穆不沾边,但又能永远维持真神的气度和从容,如果端坐在一旁,大概不会有人敢上去搭讪。
远天高云,再美好都是虚幻的。
如果这样一张脸,这样的气度,摆出一副勾引的姿态呢?
戚夏深咳了一声:“别勾引我。”
“大佬,我现在说的话你要听清楚,我不说第二遍。”
这个人等了他六十年,谁知道会不会还有第二个六十年?凡人的寿命短暂,沈阅微的心甲还是破碎的……他不想等了,他也等不了。
戚夏深俯下/身,与沈阅微鼻尖抵着鼻尖,“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告诉你:我喜欢你,你是我毕生追求的温暖。”
“所以你是不是喜欢……”
沈阅微揽住他的腰,往下一压,戚夏深整个伏在他怀里。
“是。”
“心悦已久,望君悉知。”
沈阅微牵起他的手抵在心口,目光湛湛。
千思万绪压在心间,可搜肠刮肚后,竟也只能找出这几个字。
那些积年的相思入骨,辗转的苦等不至,连带着一颗真心,都尽数付在这一句话里了。
戚夏深陡然被他按在怀里,片刻后才察觉出自己心跳如擂鼓。
得到答案,戚夏深绷直的肩背悄悄放松下来,手心出了一层薄汗,立刻果断握起手:夏哥身经百战,怎么会害羞呢。
“行了,我们准备走吧,在这儿也待了挺久的。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去岭南,我们去找灵耳族和他们的朱砂子。”
戚夏深拿出手机看了眼,道:“今天周五了,今天晚上我们出镜的综艺会播出,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他调出淘宝后台看了看销量,开店到现在销量已经平稳,不会猛增。何况店里的东西也不算多,就几样。而且销售最好的腌青梅限量了,海鲜干货卖得还不错,其余的如同猴儿酒之类的两种东西月销量维持在四五百。
沈阅微拉住他的手:“就这样吗?”
告白成功的戚夏深神清气爽,“不然呢?要我在这儿……”他用眼神示意一下软床,低声道:“跟你滚床单啊?”
沈阅微:“唔……”
戚夏深按了他一下:“你还真想啊!”
沈阅微低声笑起来,他倒不是想干什么,而是做点亲密的事情。
例如拥抱或者亲吻。
……
戚夏深订了第二天的机票。
岭南距离这里非常远,飞机也得四五个小时,虽然信中提到了灵耳族,可除了朱砂子以外,与灵耳族有关的任何事情都没有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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