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这个也没用,怪我。”
过了一阵,军士把秦恭的意思带了回来,他也不赞成从前线分兵。刘符叹了口气,挥手让众人散了。夜里,他坐在帐中,少见地失眠了。他感觉自己被困进了一个笼子里,可他不知道的是,他到底是自己走进来的,还是被什么人给套进来的。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究竟是因为他听了王晟、蒯茂之言,在最需要力量的时候仍遏住了扩军速度,还是因为他打得太急、太快,没有再晚几年伐赵,又或者是因为梁预的变脸速度超乎了他的预料,上一世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和此人打几次交道便一病而死,梁预当时从魏国那里拿到了襄阳,顺顺当当地即了梁王之位,也没有如今的横生波澜。
他起身到帐外踱步,忽然想到什么,又将众将叫起,一齐到中军帐中议事。众人被从睡梦中叫起,却谁也没有睡眼惺忪之态,刘符站在大帐中间道:“从长安调援兵,如何?”
“长安?”众人闻之皆是一惊,刘景下意识道:“这不太好吧……”
刘符缓缓踱步,“我大雍立国多年,几乎从没人打过长安的主意,发长安驻军驰援襄阳虽是险招,却也未必不可行。”
刘景整整心神,“若是突厥绕过边境城池直击长安,洗劫一通,又当如何?长安往西北几百里,可就是突厥的地盘了。又或者梁军见长安空虚,沿汉水溯流而上,直击长安,又该如何?”
刘符摇摇头,“长安羽林军应当能阻挡一阵,若长安当真被围,只要未被立刻攻破,向四面城池求援,各城中的守军少说也有几千人,齐会于长安,应当可以抵挡得住。”
“那也实在是过于冒险了。”
“现在太原不知道还要打多久,襄阳也不知道还能再守多久,这已经是个死局了,不冒险解不开。”
赵援问:“王上的意思是,将长安的三万守军全部调往襄阳?”
刘符摇摇头,并未表态,“你以为呢?”
“三万人全都调走风险过大,”赵援道:“末将以为,是否只调一万人,或是一万五千人,解襄阳之围?”
陈潜终于开口:“梁军有八万大军,若是援军派的少,那便无异于给梁军送去的点心,何谈解襄阳之围?首鼠两端自来为兵家大忌,臣以为既要冒险,就当冒险到底。”
刘符将手缓缓按在桌案上,“传我命令,让丞相发兵去救襄阳——三万人都派去。让……让赵岩,不……”他沉吟片刻,似乎极难抉择,“让丞相亲自带兵去救。”
一眨眼到了雨季,太原仍未攻破,这是赵国悉心经营多年的坚城,自然与其他城池不可同日而语。大雨使得河流暴涨,刘符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将大军后撤了一些,然后决开汾水,于秋七月,水淹太原城。
被巨石撞得松松垮垮的城墙经大水一冲,迅速裂开几个口子,赵军与雍军就在城墙内外围绕这几个裂口展开了殊死搏斗。刘符倚仗着人多,一面叫人强攻裂口,一面又让人乘着小船攻城,水位一涨,雍军离城头的距离就缩短了许多,每日都有雍军爬上城头,与上面的赵军短兵相接。可即便是这样,依旧没有大股部队能冲入城中,控制住城门。
在太原城内外,每天不知要死多少人,战士的血将汾水染成了粉色,死亡在这里真正成为了数字,于每天夜里呈在两军主帅的案头。素不相识的人彼此杀红了眼睛,这没什么可奇怪的——在这片土地上,永远都在一次次地流着相同的血,从几千年前便是如此,到几千年后也不会改变。
在现在这个时代,刘符就是最大的刽子手——虽然他朝中有无数的仁人君子,多亏了他们,他也早就获得了爱民如子的好名声,可他手上沾了几十万人的血,而且每天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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