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柔抿唇盯着宁洛,紧张而又戒备。
“这么开着我干嘛?”宁洛瞥了凌柔一眼,“怎么?你还想杀人灭口?那也得等我把伤口处理完吧。还不快去拿药!”
凌柔一怔,立刻回身快步向外间。
“你不觉得奇怪么?”耶伦仰着脸,轻声问道。
“是挺奇怪的。”宁洛从床边柜子里拿出剪子,将耶伦的袖子剪开,又小心的将其与伤口剥离“奇怪你胳膊都快被人咬了个对穿还有力气说话。”
耶伦讪讪闭上了嘴。这个巫医是全部落里唯一一个让他又敬又怕的人,早些时候宁洛还问过自己,要不要做他的徒弟,被自己回绝后就再也没提,仿佛对这件事一点都不上心。
“药。”凌柔两步冲进內间,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交谈。
宁洛有条不紊地给耶伦处理着伤口,好像在做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泛黄的粉末洒在狰狞的伤口上,泛出带着血丝的白沫,伴随着细小的嘶嘶声令人头皮发麻。
“嘶——”耶伦抽了一口气。
“忍着。”宁洛说着,手下力气丝毫未减
凌柔没忍住一脚上前一步,却被宁洛一个眼神止住脚步。
“去外间看着,别让人进来。他这个爪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回去。”
凌柔迟疑了一下,看看一脸冷淡的宁洛,又看看咬紧牙关嘴角抽搐的耶伦,顿顿脚最终还是听宁洛的话老老实实去了外间。
刚掀开帘子,凌柔就被吓了一跳,只见程远神情严肃的坐在椅子上,门被掩得严严实实。
“老师……”凌柔嘴唇微动。如果宁洛敢把耶伦异变的事情说出去,他大可以杀人灭口,然而面对程远,他怕是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的。
“耶伦没事吧?”程远朝凌柔露出一个有些疲惫的笑容,修长的脖颈在夜明珠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苍白脆弱,淡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
“…没事,巫医已经在给他包扎了。”凌柔答道。
“那就好。我赶过来发现门还开着条缝,赶紧把门关上了。怕有人不小心闯进来,就一直在这儿守着也没到里面看看。”
“嗯……”凌柔从嗓子里闷声应了一句。
“坐。”程远拍拍旁边的椅子示意道。
凌柔抿抿唇,犹豫地坐在离程远稍远的地方。
程远扫了凌柔一眼,没说什么。
“谢谢你今天救了我,不然,我可能已经死了。”程远的语调还是不急不缓,柔软得像是春风初起。
“…没什么。”顿了顿,凌柔又加了一句,“应该的。”
其实当时下意识救人的,也并不止他一个……
“不仅是你,我也应该谢谢耶伦。”
凌柔抬眼。
程远的目光却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只徐徐说着,“要我说,你们两个还真是投缘,才在一起训练没多少时日,就已经配合的这么好了,想来如果是在战场…是在狩猎的时候,也一定很默契。”末了,程远伸手自然地抚了抚凌柔的头发,“我没白教你们。”
凌柔移开目光,微微垂下了头,“嗯。”
“没咬断筋,上完药老老实实养着吧,残不了,爪子刚才也变回去了……”宁洛一边走一边说着,除了內间一转头才看到已经坐在那里多时的程远,“哟,你怎么来了。”说着还瞄了凌柔一眼。
凌柔不做声,起身进了內间。
“哦,耶伦是为了救我才伤的,我当然得过来看看。”程远站起身向宁洛点了点头,算是为自己的不请自来打招呼。
“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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