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转身回屋子里去。
余骆非始终就不曾看过她真正的笑过,她就连话也讲得很少,在她的周围,几乎可以看到一个无形的敲不破的壳,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缩在里面,过着她自己的生活。
余骆非攒起眉头,看见她一日比一日更清瘦的模样,只有那日日膨胀的肚子说明她还活着,否则她根本完全就像一具活尸体,过着行尸走肉般的日子。
他曾试着向她探问那孩子的父亲,但丝毫没有结果。
※※※
一向,都是余骆非陪她到医院做产检。
这一天,余骆非陪她在候诊室里等候,突然旁边的孕妇转过头来,望着樊千夜和余骆非,脸上堆满了羡慕和笑容。
“每次都看到你们一起来,感情真好,你们夫妻郎才女貌,这孩子生下来一定也是个俊男或美女。”
余骆非一听,立刻越过樊千夜抗议:“开玩笑,我可是她的——”
樊千夜回头,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她的……好老公,我可是‘相当、相当’疼爱她的。”余骆非”脸笑容的皮相下,有着咬牙的痕迹。真是倒霉,无缘无故被降了一个辈份,还被半路认做孩子的爹,他可是还没结婚哩,一下子身价就落了几千丈。
“呵呵,真羡慕你们。”
樊千夜对着那个和蔼的孕妇轻轻地点了一个头,淡淡地说了一声,“谢谢。”
“我看你快生了吧,这胎是男的还是女的?”
余骆非狐疑地望那陌生的孕妇一眼,这妇人似乎对樊千夜的疏离未有所觉。
“是个男孩。”樊千夜的声音比白开水还冷淡,语气里没有初为人母的喜悦,嘴角更无一丝温馨的幸福笑纹。
“哎呀,那真是恭喜你们,这孩子以后一定会长得跟他父亲一样高壮英俊的,真是好。”
余骆非无声无息地瞅着樊千夜脸上的表情,那张始终不太有情绪变化的表情,即使是现在,被提到了孩子的父亲的现在,也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就连一丝悲哀的神经也没有抽动一下,但是,这反而让余骆非的心莫名的揪紧。
※※※
入秋时,樊千夜生了。在半夜,是余骆非送她到医院,一直等到了中午才生下一名男婴。
在她疲累的睡着时,余冠进入病房,望着她惨白的、毫无生气的脸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骆非,她怎么瘦成这样?”那苍老的语气里,有满满的心疼和忧心忡忡。
余骆非无言,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来安慰余冠,他每天看着樊千夜,她的吃、喝、睡,根本都只是为了腹中的胎儿,他连看都看不下去,哪里还忍心将这些化为文字,告诉余冠。
其实他更忧心现在孩子出生,樊千夜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孩子生下来时,她连要求看一眼都没有,就连护士主动要抱给她看,她也说不用了。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逃避什么,害怕看孩子的脸,长得像那个教她心碎的男人?还是怕她会忍不住把痛恨的情绪转移到孩子身上?余骆非真的不知道,她心底在想什么?
就是因为她完全没有喜、怒、哀、乐的表现,才教他更感无力,他担心她现在孩子生下来了,她是不是连吃、喝、睡都可以省了?
“唉……我这个做父亲的能为她做什么?”余冠无奈又无奈,眼底隐隐溢满老泪,模糊了病床上女儿的身影。
余骆非望着余冠,这几个月来,他似乎也老了不少,也消瘦了。
“堂哥,你放心吧,我会帮你好好看着她的。”除了这样,他不知道他还能多说什么。
余冠那双移不开的忧愁的眼睛,始终凝望在樊千夜脸上,“……她一点也不快乐。”
这是一句泛满无奈的话,他是多么希望他的女儿快乐。
余骆非很少这样无话可说的。
两个人一起走出病房,到走廊,余冠突然转头,望向他,“骆非,她从来就没有提起那个男人吗?”
余骆非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她绝口不提。”
“你问过她?”
“问过,她没有反应,一句话也不说。”
“唉……她的个性像极了她的母亲,当年要不是我威胁说要把女儿带走,她的母亲根本也不让我为她们母女俩做一点事……是我辜负了她的母亲,只是我没有想到,她怎么会跟她的母亲走上同一条路?她这是报复我吗?”余冠紧抓着疼痛的胸口,靠向墙壁。
“堂哥?”余骆非吓一跳,赶紧扶住他,“你身体不舒服?”
余冠摇手,“没事……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尽管她不肯认我,她到底是我的女儿……再怎么样,我都不可能看自己的女儿受苦。”
余骆非扶着他在一张长椅上坐下来,“堂哥,我一直忘了问你,当时你是怎么知道千夜怀孕的事?”
余冠望他一眼,缓缓地说道:“她的母亲过世后,我担心她一个人的生活,所以派人暗中保护她,知道她上了医院,到医院去问了才知道。”
“既然如此,应该也能够知道她所交往的朋友,难道无法查出谁是孩子的父亲?”
余冠摇头,“她的生活很单纯,过去除了上、下班,偶尔和几个同事、朋友吃饭,从来没有单独和异xìng_jiāo往过。”
“那怎么可能?”余骆非起码了解樊千夜不是随便的女人,何况她又如此坚决要生下这个孩子,如果不是深爱对方,她何必如此。
余冠若有所思,沉默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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