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
青叶于众人的目光下慌慌张张地上前将甘仔从地上拉起来,借给他拍身上尘土之际,在他身上狠狠地掐了两把,这才拉着他走了。
二人走得远了,青叶再偷偷回头看时,见那侯怀玉正狼狈不堪地抬手遮脸在两个侍卫之间往人群外钻,她正看着,不防他冷不丁抬头往她这里瞧了一眼,脸上竟然还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青叶一慌,又连连往甘仔脑袋上扑打了好几下。
怀玉与青叶第二次打交道大抵便是这么个情形。
怀玉被人指戳了一路,丢了面子,身上被喷了好些唾沫星子,回去后不一时,又被刘伯之听到些闲言碎语,跑来念叨劝谏了许久。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但他生平未吃过这等别样风情、另具风味的闷亏,气得书也看不下,待刘伯之走后,当即吩咐夏西南道:“去将那秃驴虚云捉来,给我好生抽打一顿!”
这自然正中夏西南的下怀,又怕旁人打得不尽力,便亲自去监督打人。没过多久,他过来回话时,怀玉正歪在床头挑灯看书。怀玉见他眼眶竟然红红的,还时不时地抬袖擦眼角,便冷哼一声:“你又唱哪一出戏给我看?”
夏西南长长地叹了一声,转眼又挤了两滴眼泪出来:“说来话长,那虚云和尚,真真是个命苦又痴情的人儿,叫人不知怎么说才好。”
怀玉随手扔过来一本书,“啪”地一声摔到夏西南的头上,喝问:“你看上他了!”
夏西南骇笑,慌忙辩解道:“殿下又不是不晓得,臣最是个心软的人了……请殿下听臣慢慢道来——
☆、第12章褚青叶(十)
“话说那虚云和尚原先是本地一家大户人家的公子,早年已定好娃娃亲,谁料十七岁那年又却遇上了真心相爱之人,那人却是唱戏的伶人,虚云却去求他父母为他退亲,又说自己这一辈子只与那伶人守在一处,旁人再也入不了眼了。他父母哪里会愿意?他又作又闹,后来闹得很了,腿都被打折了,但终归胳膊拧不过大腿,还是未能与心爱之人在一起。
“话说他被关在家里养伤,不得出门,那伶人找到他家里来,却被他父母告知他即将成亲,伶人始终见不到他,便以为他变了心,自此心灰意冷,发誓此生再不见他。待那虚云养好伤后,却得知那伶人郁郁寡欢,不肯再唱戏,得罪了班主,被班主设计卖与了一个对他垂涎许久的财主。没出多久,那伶人便在财主家里上吊自尽了。
“自那以后,虚云便与自己的父母成了仇,不愿意娶亲不说,名声也被他自己作坏了,后来终于被人家退了亲。他父母伤心不已,但因为他那时侯脑子已经有点糊涂了,又只得他一个儿子,也不敢十分地再去逼迫他。且说虚云日也哭,夜也哭,没过多久,他便自己剃掉头发,去甘露寺出了家。这几年脑子糊涂得厉害,连身边亲近之人都认不出了,却独独记得从前的那个伶人名字,因此每月十五便出来唱那些词儿,据说这些诗儿词儿都是从前那伶人唱给他听的——至于虚云他为何要裸着身子,臣倒没好意思问……”
怀玉打了个哈欠,随口敷衍道:“他父母也是糊涂,生生将自己的儿子逼疯,便是叫他同那伶人成亲又不会少块肉。”
“殿下呐——”夏西南哽咽感慨,“他的意中人,那伶人乃是男子,他父母如何会同意?一对可怜的人儿呐!殿下可知道这镇上有许多寺庙,而他为何偏偏要去甘露寺出家?因为那伶人就葬在甘露寺的后山呀!情字误人呐殿下——”
夏西南才说完,便被自己这一番话给感动得要死,又掉了好些的眼泪,怕怀玉怪罪,只得强忍着,不敢出声哭,鼻子呼噜着,怪难受的。
怀玉好笑,又抄起一本书丢到夏西南脑袋上去:“你也配说这个情字?”又哼道:“他意中人是男是女暂且不论,身为一个男子,又不是三岁孩童,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连与谁成亲、与谁过一辈子都做不了主,你倒与我说说,他可怜在哪里?”
夏西南心里不服气,喉咙里嘀咕着:“殿下练兵打仗,杀人如麻,爱咋样咋样,自然是不明白寻常人的苦处——”
怀玉喝问:“你嘀咕什么!”
夏西南往地上麻溜一跪,额头触地道:“臣说,殿下所言极是,臣也是这么想的——”
怀玉倒也叹了一声:“这七里塘镇倒是个风水宝地,竟出了这许多的fēng_liú人物。”
青叶生怕自己被张少爷差些儿强抢的fēng_liú韵事传到卢秀才耳朵里去,便叫甘仔去米糕铺子偷偷瞧上一瞧,打探打探,甘仔看不上卢秀才,不愿看见他那张老脸,死活不愿意去。青叶只得亲自出马,扭扭捏捏地逛到了米糕铺子。
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卢秀才乃是忠厚老实人一个,心里藏不住事,看到她后,张了张口,满脸的关切,才想要开口说话,却被他老娘挤开几步,他老娘道:“褚掌柜的,你没事就好!万幸万幸,阿弥陀佛。”见青叶脸色不好,忙又道,“褚掌柜的,莫怕莫怕,我听说那那恶人后来带着一帮子人灰溜溜地跑了,想来他不敢再来找你的麻烦了。他若再敢来,看咱们不拿唾沫星子淹死他!”
青叶臊得连自家买了几斤糕也不晓得,出了他家铺子后,闷闷不乐地踢着石子往镇东晃荡,又抠破纸包,把黄米糕捏成渣渣,撒了一路喂鸟喂猫。
才到自家大门口时,便远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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