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坐,琴凝然正煮茶,看到三人一个胳膊搭着一个,连成串横着走来,不由笑出声,“莫不是都喝醉了?”
“区区几倍雄黄酒,还放不倒师叔我,”谢岙生怕天阳说出来,连忙转移注意力,“这般夜色美景,可惜少了丝竹雅乐。”
“这有何难?”白抒远从袖中掏出一根碧色玉笛,手中花哨一转,眉宇上扬出几分得意。
“好久没听二师兄吹笛子了,”天阳盘腿坐下,一脸期待说道,“不如大师姐也来弹筝?”
嗯?筝笛相配?
谢岙来了精神,咽下口中雄黄酒劝道,“若是二人合奏,一定美妙非常!”
“这…”琴凝然正忙着煮茶,一脸抽不开身的困扰表情。
“去罢。”云青钧一摆手,那茶炉弱火熄灭,抬手倒了一杯,却是递给了谢岙,蹙眉冷声道,“师叔多饮些茶。”
谢岙自知浑身酒气,摸摸鼻子接过茶杯,可是这端午毕竟是五毒之日,不多喝雄黄酒心里实在不踏实。
没过多久,琴凝然便取了一把凤尾筝,冲白抒远微微一笑,动人弦音流淌而出。
夜幕星垂,弯月如勾,佛手樟下青年凤眸含笑,笛声悠扬,女子柔柔而坐,纤美手指翩如抚筝,水眸不时轻抬相望,正是一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相配之景。
谢岙越看越可惜,想到琴凝然或许不久之后会嫁与陌生之人,不由叹了口气,干脆眼不见为净,扭头好奇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少年,“青钧师侄不妨也试试?”
在谢岙心中自家师侄无所不能,青冥阁中更是藏着不少乐器相关的珍本,区区短笛琴筝应该不在话下。
云青钧端茶饮了一口,看到谢岙视线紧紧盯在自己身上,满脸期待,顿了顿,放下手中茶杯。
看到年轻少庄主似有略施曲艺之意,众人皆是万分好奇,琴凝然主动让开了位置。
只见两只惯常握剑修长手指搭在琴弦上,少年神情淡泊明澈,好似掌握九天玄音之妙,众人不由屏息以待——
“铛——”
一道杀伐之气猛然拨出。
“铿——”
好似刀片刮在铁炉的声音几欲刺破耳膜。
“吱锵——”
一连串说不出的诡异音调频频奏响,直逼的人气血翻涌,浑身寒毛竖起,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里,几欲口吐白沫。
天阳脸色煞白,琴凝然身形晃动,白抒远踉跄几步,手中短笛滚在地上,谢岙试着用阳力封耳发现封不住,顿时泪流满脸。
…为何气质卓群天资聪颖剑术无双的少年会是如此可怕的音痴?
这这、这等现场版的魔音穿耳也就罢了,还附带时不时内力音波,简直是凶器啊啊!
终于一曲终了,云青钧缓息片刻,黑眸抬起,在众人身上一一掠过。
天阳被看的一个激灵,喃喃道,“我、我从没听过少庄主弹琴,不想竟然是、是如此非同凡响——”
“正…正是,少庄主这曲…此曲,只应天上有…”琴凝然僵着嘴角。
“…人间那得几回闻。”白抒远一脸失神扶着树干。
谢岙正揉着脑袋把刚才可怕声音赶出去,就觉一道熟悉视线看来,顿时脖子一缩,拍拍天阳肩膀,“哈、哈哈,师叔忽然觉得树上景色更好,不如天阳师侄把师叔带上去…”
话音刚落,谢岙便觉得衣领被稳稳拎起,下一瞬就落在了佛手樟最粗的树枝上,扭头一瞅,云青钧恰好凝眸看来,黑眸定定望着,隐隐浮动丝丝微光。
“师叔…觉得如何?”
谢岙顿觉任务艰巨,咽咽口水,好半天才艰难张开,脸上扯出一抹笑,“哈,哈哈,青钧师侄这般绝、绝妙之音,怎能让一般凡夫俗子欣赏,以后应当视为至宝珍藏…唔——?”
谢岙正硬着头皮挤出既不伤害少年心灵、又能避免魔音穿耳的话,一阵风吹过,原本就头重脚轻的身体不由一晃,脸颊擦过树枝刹那被一手紧紧握着手臂。
啧,没想到这雄黄酒后劲还挺大……
谢岙顺势坐在了树枝上,晃晃脑袋,抬头道谢,“多谢青钧师…”
唇角忽然擦过一片柔软,谢岙一愣,看到少年恰好俯身坐下,黑眸也是蓦地睁大,而自己的嘴巴正停留在少年白玉色的耳朵上。
呃…..
谢岙眼角一抽,僵着身体往后退。还没退多少,余光瞄到自家师侄身上,眼睛忽然睁大。
朗朗月色如银河划过树枝,落在少年身上晕出一身清辉,越发衬得眸如寒星,风华濯濯,然而以往寒玉般的俊容上,此刻竟是浮着一层薄薄红晕,好似春雨浸染而过,下一瞬就会熏染的如醉桃花林荫。
…原、原来青钧师侄也会有这般诱人表情!突然露出这种表情是违规啊违规!
谢岙倒吸口气,顿觉一股热意涌上脑门。
怎、怎么回事?酒气全上来了?
谢岙晃晃脑袋,觉得浑身都有些热,于是撩起汗湿额发,呼啦啦扇风。
一手忽然伸来轻触额头,取下了那条绕在脑门上的抹额。两条细绳在少年白皙手指中翻飞缠绕,谢岙好奇凑近一看,之前那条绿油油的抹额绕上一根淡金暗红交错的细绳,颜色交错之后,看起来自然了许多。
“咦?这是…”
云青钧略低头,月影映在清寒俊容上,双眸凝神专注,“师叔先前抹额仅能压制阳气,如今加了这些,便能防五行之害。”
唔?防五行之害?
谢岙一听,顿时大喜。
那抹额重新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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