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产房门前盈盈一回眸。两双幽幽的眸子,正穿越了重重黑夜,静静落在我的身上。我感觉得出这眸光里的深沉无奈,感受得到这眸光里的灼然牵挂。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
低头一把拎起站在门口早已六神无主了的稳婆丢进门内,反身大力将门砰然阖上,把那灼灼凝视的眸光和身后一众喜宴宾客此起彼伏的惊叹声重重关在了门外,耳畔犹似传来漓天曦焦急的呼喊,“天哪‘‘‘‘‘‘项少‘‘‘‘‘‘万万不能进去‘‘‘‘‘‘”
血,沾湿了大片床褥,似绯红凄艳的花不断盛放开来,烧痛了我的眼睛。
太子妃一脸苍白躺于床榻之上,腹部高高隆起,犹自昏迷,额头有冷汗簌簌而出,瞬间湿透了枕巾。
生命如同荻花于风中摇摆,奄奄一息。
执起她柔若无骨的纤细手腕,脉弦凝滞,尚存一息,却仿佛已感觉不到胎儿的气息,心中猛然一惊,捏着她脉弦的手微微颤抖。
转头怒斥一直软瘫在地的稳婆,“还愣着干什么,再去准备烧开的沸水,越多越好‘‘‘‘‘‘听见没有‘‘‘‘‘‘还不快去‘‘‘‘‘‘”
待得她唯唯诺诺连滚带爬地跑出门外,我猛然倾身,双手握拳,大力砸向太子妃的心脏,一下,两下‘‘‘‘‘‘
给我醒来‘‘‘‘‘‘不许你死‘‘‘‘‘‘不许你放弃自己‘‘‘‘‘‘放弃孩子‘‘‘‘‘‘不许‘‘‘‘‘‘快点醒来‘‘‘‘‘‘
“这‘‘‘‘‘‘你‘‘‘‘‘‘”转身,一个背着药箱身着宫内太医官服的老人正满脸惊愕地站在门口。
我夺步上前,一把抢下老太医的药箱,自里面翻出银针,颤抖着手在烛火中微炙后,轻轻刺入太子妃额际,而后将之前的捶击改为按压,继续给太子妃微弱跳动的心脏施力。
“住手‘‘‘‘‘‘你这是干什么”耳畔传来老太医颤巍巍的惊呼,跟着一双老迈的手臂已紧紧抱住了我,阻止我再继续下去。
“走开‘‘‘‘‘‘”心急如焚,猛然拂手震开他,老太医猝不及防,身子向后踉跄着栽倒,幸好后面便是桌椅,只见他身形摇晃,重重坐倒在了桌前,一边奋力支撑自己的身体,一双浑浊的眼睛犹自震惊地看向我。
“咳‘‘‘‘‘‘”太子妃自昏迷中悠悠醒转,却似突然感到腹中剧痛,忍不住呻吟出声,“啊‘‘‘‘‘‘好痛‘‘‘‘‘‘痛死了‘‘‘‘‘‘”
“用力‘‘‘‘‘‘你的孩子就快要出生了‘‘‘‘‘‘” 。。
塞鸿惊梦两牵情(2)
腹中不断膨胀的疼痛似是要撕裂了腹腔爆发出来,太子妃张大了嘴,却再也无法发出成句的声音,“啊‘‘‘‘‘‘好痛‘‘‘‘‘‘我快要痛死了‘‘‘‘‘‘”
一只柔白纤细的手突然大力抓住了我的,并狠狠攥紧,手背上有青筋突兀地暴出,仿佛此刻已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了进去,元容太子妃一双虚弱的如水墨瞳死死盯住了我,眸中盛满了让人无法侧目的坚决与哀痛。她的脸早已失去了血色,白得吓人。
“求你‘‘‘‘‘‘求求你‘‘‘‘‘‘救救他‘‘‘‘‘‘救救我的孩子‘‘‘‘‘‘”
“我会的我会的,你使劲儿‘‘‘‘‘‘用力‘‘‘‘‘‘就快要生出来了‘‘‘‘‘‘”汗水一颗一颗自身前滴落,我使劲回握她的手,仿佛这样便可以减轻她此时的剧烈疼痛。
“啊‘‘‘‘‘‘我‘‘‘‘‘‘好痛‘‘‘‘‘‘我不能没有我的孩子‘‘‘‘‘‘不能‘‘‘‘‘‘太子他‘‘‘‘‘‘他可以爱你‘‘‘‘‘‘我‘‘‘‘‘‘不跟你争‘‘‘‘‘‘真的‘‘‘‘‘‘啊‘‘‘‘‘‘只求你‘‘‘‘‘‘救我的孩子‘‘‘‘‘‘”
“别胡说,我跟太子并没有什么,他始终都是你的‘‘‘‘‘‘你放心,孩子和你都会平安,一定会平安‘‘‘‘‘‘”泪水模糊了眼睛,一颗心幽幽凉凉地沉淀。
我是谁?我是项府的少主人,宣武帝亲封的忠靖侯,项家赫赫产业的唯一传人‘‘‘‘‘‘我与谁都不可能‘‘‘‘‘‘这一生,便只能绝了情,断了欲,灭了念,葬了思。该忘的,都忘了,不该忘的,也要忘了‘‘‘‘‘‘
“哇‘‘‘‘‘‘”孩子清亮的嚎哭突然响起在耳边,太子妃终于力竭,软软地倒在了血污狰狞的床榻之上。身旁稳婆早已扑了上来,一脸喜色地开始细心料理哭闹不休的婴孩,口中犹自不住地诵经祷佛。
轻轻执起太子妃无力软垂的手腕,听弦,而后长舒一口气,母子平安。
颤巍巍地起身,我的眼前却突然天旋地转,胸口一阵锥心的刺痛,喉间一股甜腥猛涌上来,终于忍不住“噗”的一声喷了开去,刺目的鲜血星星点点沾满前襟,身子微微前倾,我踉跄着前行几步撑住一旁的桌子。
抬眸,老太医正一脸深沉地看我。却见他突然伸手按上我的脉弦,半晌,猛地大惊着抬头,结巴道,“你‘‘‘‘‘‘你‘‘‘‘‘‘”
唇边倏然绽开一抹冷静出奇的笑,我轻轻抽回手,淡淡地开口,“我也是学医之人,这病‘‘‘‘‘‘老太医能诊得出来,我自己就更加明白,有劳您老费心了‘‘‘‘‘‘”
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缓缓走向门口,站定。
门外因为这婴孩的清亮哭叫早已是嗡嗡声四起,凝眸冷冷地听,耳边有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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