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上来的菜清淡很多,我却只吃了几口,就对还一筷子未动的李牧晨说:“我去下洗手间。”
说完,起身离开。
我在空无一人的洗手间里等了等,看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洗了把脸,之后出去。
李牧晨就站在我的对面,站得笔直,看我。
我定住脚步,他见我迟迟未动,主动靠近我,他的手伸向我的脸。
我依旧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他的手在半空中停了片刻,之后才犹豫着抚摸上我的眼角。
我的眼角湿润。那是刚才洗脸时留下的水珠。
趁李牧晨还没有开口,我很平静地说:“我刚才洗了脸。”
他的指腹捻下我眼角处一点湿润,送到我面前:“那这是什么?”
我不答话,转身就走,李牧晨突然攥住我胳膊,我被他拉住,再无法前行。
我低头,看了眼他捉住我胳膊的手。他的手指用力,似乎要勒进我的皮r。
我试着甩开他的手,可是最终仍是徒劳。
“你以为我看上你了?!”我挑眉看他,极其挑衅地问。
他深深看我,嘴唇嗫嚅着,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半天,他不答话,也不松手,我索性一边去掰他的手指,一边说:“很遗憾,我没有……”
他突然用力将我拉过去,我脚上一阵趔趄,转眼间正对上李牧晨的脸。
他欺身过来,一把按住我双肩,眉宇处一个深刻的“川”字:“你还记不记得你喝醉的时候,在我怀里哭?嗯?”
我看他,不说话,死咬着唇齿。
“我们只吃过一次饭,你却记得我爱吃辣,记得我说过你这套衣服好看……你为什么记得这些?”
我气馁地偏过头去,躲开他的视线。
任何职业都会有职业惯性。一个优秀的c盘手,光有聪明的头脑并不够,最重要的,是拥有与生俱来的眼光与直觉,和关键时刻准确的推断。
而他们一旦认定了一只股票,就会选择果决的出手。
李牧晨是恒盛的首席c盘手,他一定无比相信自己的直觉。
而现在,他的直觉和推断告诉他,我已爱上他。
李牧晨也没再强迫我看着他。
他放开我的双肩,在我面前直起身体,呼吸起伏之间,用极低的声音问我:“你这不是对我动了心,是什么?”
“这些说明不了任何事!”我锐声向他。
我语音刚落,就见到他眼神一凛。他克制力不错,虽然愤怒,但可以忍住不发。
我缓慢呼吸,拢一拢乱了的头发。
见他这样,我只能叹口气,声音软下来:“我们……你知道我和胡骞予的关系,你还……敢要我么?”
他顿住了。
我看着正低眉思考的李牧晨。我把横陈在我和他之间的障碍明白地告诉他,同时也将选择的主动权交给他。
我在等他抉择。
等待的过程很难熬,我的心脏沉闷地快速地跳动。
冷静自制,也是c盘手的职业惯性。可我不希望李牧晨像抛售掉一支无望的股票那样,冷静自制的处理掉他对我所动的情。
他没有看我,低头看他自己的手。
随后,他笑了,抬起头,如释重负地看着我,眼神灼灼:“我就为你疯狂这一次。”
李牧晨的嘴唇落下来的时候,我惊异地睁着眼。
惊异的时他唇齿间令人难耐的温存。这个男人的唇,谦和的,飞薄的,轻柔贴着我的唇辗转,丝毫不急切。
随即,我悠悠然闭上眼,迎上这个丝滑的吻。
但当他的舌尖抵上我的牙齿时,我挣了挣,轻巧的别过脸去。
李牧晨抬眼看我,眼中柔情蜜意,隐约带着不解。
我整理自己的呼吸:“我,在酒店订了房间。”
一秒钟之前还沉浸在柔和温情之中的李牧晨,这时,忽然微眯起眼,警惕地盯着我。
我知道,这句话,明显在表明我的“有备而来”。
我满含失望地看着李牧晨,语气尽量冷然:“你不相信我。同理,我也不相信你。跟我去酒店,看样东西,之后再决定,要不要为我疯狂这一次。”
他愣住了。
是的,李牧晨当然会吃惊。
因为我并没有因为我的“有备而来”而羞愧,更没有想方设法地试着去掩饰。
我大方地承认自己的机关算尽。
所以,哪怕只是因为好奇,他也会跟我去酒店。
酒店里餐厅不远,我们步行到达酒店大堂,到了总台,我报了自己的名字,总台小姐将房卡交给我。
我回头,冲离我三步之远的李牧晨扬一扬手中房卡。
李牧晨的视线在我和房卡之间逡巡片刻,我知道他又在衡量。
我心里苦笑,此时的李牧晨,远没有十几分钟前和我接吻的那个李牧晨可爱,也不再坦率。
他思考片刻,最后,犹豫着,还是接过了那张房卡。
乘电梯上楼,电梯四壁光可鉴人,我站在李牧晨侧后方,朝着李牧晨的背脊,缓缓伸出手。
我知道,他可以通过电梯壁看见我的这一举动,但我最后没有抚上他的背。
我的手在几乎要触到他的时候停住,停在半空中,最后,我放下手,手掌很快紧握成拳。
我知道,自己的这一切举动,他都看见了,因为我瞅见他的背脊在我慢慢收回手的时候,猛地一僵。
他的身板挺的这样笔直,我可以猜到,他心里肯定正在坐着无比的挣扎。
电梯抵达我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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