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将颜静姝姐妹接来抚养,颜启却又灵醒起来,必不允许,指定了昔年颜平之的乳母过来担纲。楚氏也不含糊,统统放手给他了。从此一家两制。
因此不等颜启有什么回应,她便问颜启:“将军却有何等喜事要说与阿家听?”
颜神佑跟着姜氏在屏风后面站着,心情是十分震憾的。不是因为她娘怀上了,以她爹娘的腻歪程度,怀不上才奇怪。她震憾是因为楚氏的态度,已经差不多是撕破脸的节奏了,阿婆她老人家居然还能一脸淡然地跟这二位闲话家常。更坑爹的是,早上得到消息,二话没说,就带着儿媳妇来报喜,做足了将颜老娘放到首位的姿态,真是……值得学习!
颜启跟楚氏真是无话可说,他算是被这个女人给制住了,眼看老娘还在眼巴巴等他公布答应,他忽然就觉得刚刚取得的这个胜利果实,滋味也不那么甜美了。他还得笑着跟颜老娘说:“姬老头儿今天被儿气昏过去啦。咱家不过二郎一个去职,他五个儿子都因殴斗,有失官体,统统被夺了官儿啦。”
颜老娘喜滋滋地道:“哈哈,这世上还有人姓鸡?有姓牛的有姓马的,姓鸡的又是怎么说啊?公鸡还是母鸡啊?”她见识少,又没文化,知道的姓名并不多,自己在那儿自得其乐。
楚氏:……哪怕她娘家跟姬家不和,听到颜老娘这老文盲的言论也觉得别扭。
连颜神佑都在屏风后面跟着翻了个白眼,心说,得亏姬少傅没听到您这高论,不然她得再气死一回。又担心地看了姜氏一眼,她爹又成个白板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她娘的心情。
姜氏还挺开心的,她能猜着丈夫不会受太重的惩罚,却没想到会轻成这样。且丈夫此举也有维护她的意思,她当然不至于埋怨。更兼身怀有孕,这母性的光辉不但惠及女儿,连颜肃之都被罩了进去。
外面颜老娘乐了好一阵儿,才说颜启:“你这忙了一天了,快去歇着罢。”
话音刚落,颜孝之、颜渊之都回来了,两人皆面带不忿之色。楚氏问颜孝之:“不是说姬少傅被气着了吗?我怎么看着你们两个才像是被气到的样子?”
话一出口,满屋子的人都看向他们俩,连颜启也有些尴尬了。颜孝之左顾右盼,不肯说,楚氏却不是一般人儿,她只静坐不动,颜孝之就感到了莫大的压力。颜启不耐烦地道:“p大点的事儿,有什么好遮掩的?他还能咒死我不成?”
颜老娘吓了一跳:“这又是怎么话儿说的?哪个杀千刀的要咒你?那只老母鸡?”
还真让她猜着了,颜启草草点了个头:“阿娘不用担心,那老东西只剩一张嘴了。”
颜老娘还是不放心,硬让颜启沐浴斋式,还要给他请大仙儿来。颜启这回却扛住了:“儿并没有事,真个请了神棍来,倒像怕了那只老鸡了!”颜老娘死活要请,旁人都劝不住。颜启只得应允了。
外面悄悄弄了个跳大神的来,在书房里摆下了阵法,要祛邪。黑狗黄鸡杀了一地的血,烧了许多黄纸,又燃了好些香,弄得满院子的乌烟瘴气。末了,从香炉里掏出个大丸子来,说是排毒去污的,让颜启吃掉,吃了就好了。
娘老娘深信不疑,封了四匹帛与这神棍,然后眼看着颜启把那个灰不溜湫的大丸子给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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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迷信活动颜神佑是不想参加的,就算她想,姜氏也不让她去。颜神佑十分惊讶,在她的记忆里,这些封建社会的家庭妇女都是相当迷信的,不是吗?比如李小三隆基兄的原配皇后,太原王氏的女儿,就在宫里乌烟瘴气的求子,然后被抓着把柄废了。
岂知姜氏见她面露不解之色,便在书房那边隐隐传来的奇怪声音里,对颜神佑继续进行常识教育:“那是淫祀,怎么能过去呢?国家自有礼制,颁下何神当祭、何神不当祭。祭祀亦有时,否则皆是淫祀。”[1]
本着勤学好问的原则,颜神佑十分虚心地道:“那……什么是当祭?什么又是不当祭?”她虽然投个好胎,脑子好使,记性绝佳,但是入行时间尚短,有许多知识还真没接触全。
姜氏慢慢起身,去取书轴。阿圆忙说:“娘子别动,我来。”声音放得极轻,生怕吓着了姜氏。
她亦识字,摸索一番,取了个卷轴来。颜肃之一直在旁观,此时也说:“你休要劳神,我来说与她听。你只管一旁看着,我有说得不对的,你再说与她。”
姜氏嗔道:“你能有甚不对的呢?”颜肃之小时候的功课,学得是相当不错的。
颜神佑移师到她爹旁边,对着书几上的文字,一面看,一面听颜肃之讲解。原来,这祭祀也是份的。比如说,天子七庙,祭的是四亲二祧与始祖,级别不到天子的,就没有七庙,诸侯就只有五庙,大夫三庙,士一庙。普通人,不好意思,你是不能立庙的。所以普通人没家谱,那是相当常见的事情,你要混不上个官儿,或者你儿子混不上个官儿,过个两三代,自家子孙都不记得你了。当然,这与当时识字率不高有着相当大的关系。
这些,便是宗庙了。
颜神佑听到“宗庙”二字,不由一怔:“宗庙?”
颜肃之道:“宗庙。”原来,宗庙不是皇室所特有的……
颜神佑又追问了一句:“那家庙呢?”
颜肃之奇道:“哪有什么家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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