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释正陶醉在自己的完美计划里:“就是有两位翰林,当初参与了补校修订,得提前打个招呼……”
黏黏糊糊一番,长生收拾收拾,说是歇工,依旧前院书房干活去了。
留在卧室里这个信手翻弄着手中的书,半天也没看进去。
上一回春宫图册事件之后,好些天抬不动腿。身边几个家人仿佛嗅出什么暖昧气息,统统装作没看见。唯独袁先生无法违背职业道德,只要见到太子殿下,总不免毕恭毕敬
旁敲侧击明谏暗讽一番。自此他愈发温存,却也愈发小心,分寸把握得相当有水平。
今天说要歇工,还以为……却原来……
有点庆幸,又有点失望。
午后,长生计算着正是他预备午觉的点儿,回到子院。卧室里看看,没有。书斋里看看,也没有。拐到花园里,还是没有。廊下碰见小曲,道是大少爷跟小姐正在北面抱夏,给两位小殿下讲功课。
长生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掐掐算算,符霖三岁有余符霜两岁半多,哪怕照最严格的大户人家标准,这个年纪启蒙也未免太早了些。忽又想起他曾偶尔夸奖茯苓饼聪明,心个念头浮出来:莫非……
揉揉额角,感觉十分遥远,还有点儿荒诞。
走到兰宅背面,忽闻一阵小孩号啕之声,底气十足,如弓角洪钟,连栖息在树上的鸟都被惊起。失笑。这么有劲的哭叫,只可能是茯苓霜。
掀开帘子走进里间,家具全搬空了,地上铺着大厚毛毡,四角炭盆上架着竹笼。各种木马人偶沙包泥哨皮鼓响球,还有许多名字甚至根本没见过的稀奇古怪玩意儿,扔得到处都是。大人小孩一律脱了外衣鞋子在地上趴着……
长生环视一圈。什么时候,这地方成了娃娃窝?
符霜正哭到酣处,看见他,吓得陡然襟声。愣一愣,更委屈了,撇撇嘴,“哇”的重新开始,腔调无比高亢,简直惊天动地。
子释哈哈笑。几个大人在他的无良示范下,完全不体谅小公主的悲惨心情,跟着哈哈笑。
长生不知缘由,光看场景已经足够有趣,一面笑,一面冲里边那个道:“你,还不去睡午觉?quot;
子释从地上爬起来:“这就去。”边走边回头:“茯苓霜,虽然你比哥哥小,虽然你比哥哥会哭,但是也不能不讲道理。下回还这么不讲理,可没人带你玩儿啰。”
着长生胳膊穿鞋,笑道:“这小丫头,比赛输了就赖账,还打人;挨了批评便放泼,哭鼻子,”摇头叹气,“人才啊人才。”
长生听见最后这句独特评语,差点翻白眼。这才注意到两个孩子面前一堆纸片,又有字又有画,看起来还真像某种功课。懒得过问这些,把李章手里的外衣披风接过来给他穿上。
李文在边上插报:“小公主晌午来的。吃了饭少爷说要消食……”
长生点点头,留下一句“你们照旧”,拉着子释的手便往外走。符霖坐在地上,眼巴巴瞅着替自己主持公道的人被拖走了。
子释跟着长生走出几步,发现方向不对:“喂,你要去哪儿?quot;
“等会儿就知道。”没什么表情,眼神中却泄漏出一丝兴奋。
“故弄玄虚……”子释嘟浓着,被他吊起了好奇心。两个人合伙搭档偷偷摸摸干坏事的久违感觉十分令人欣喜,脚步不由得越走越轻快。沿途遇见仆役卫兵,下意识就往柱子后边躲。
长生索性将他打横抱起,腾挪躲闪,故意弄得险象环生。这一个笑嘻嘻的勾住他脖子,就差惊呼拍手。终于避过所有明桩暗哨,来到一座类似仓房的建筑中。
长生揭开一处地砖,燃起火把,站在台阶上伸手,子释兴高采烈抓着他跟下去。真没想到,这太子府竟然大到完全可以在自己家里玩探险。又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看那副莫测高深的样子,干脆拼命忍着不问。
下到最后一级台阶,点燃墙上壁灯,是间空荡荡的储藏室。三面均设置木门,可见里头别有洞天。
“这地方比差点儿,也算十分精巧了。毕竟,藏酒比藏书省事得多。”长生说着,一扇门应声而开,地上整整齐齐码着十几个青花陶瓷酒坛。
子释“哇”一声,眉花眼笑,缩着鼻子就往前蹭:“封得挺严实,若有若无,像是……”
长生捧起一坛,含笑侧头。就在他手掌将要拍下去的刹那,子释跳起来:“西凤白!是西凤白!”
“啪!”蜡皮泥封开裂剥落。子释眯着眼睛,长吸一口气,身子夸张的随之往后仰。许久,才近乎呻吟的喃喃道:“天……这得藏了多少年……”
“至少三四十年吧。”长生揭开封盖,把凑上来恨不得扎进去的那颗脑袋扒开,“看一看嗅一嗅就行了啊。”
“哦……”可怜兮兮的,“让我再看看,再嗅嗅。”
“不行。”
子释恼了:“那你干什么特地馋我,不看我抓狂你心难受是吧?你就是……唔!”
长生提起酒坛猛灌一口咽下,另一只手将他脑袋扣过来,把唇齿间萦绕不散的甘醇滋味馥郁芬芳深深送过去。
“唔……嗯……”子释不知不觉越来越软,长生只得搁下坛子捞住他腰身。好在嘴唇被陈年老酒勾引,自动粘住不放,等到松开喘气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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