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了眼睛,“你接着讲。”
长生想想,道:“赵琚当时还给了一幅画,叫做《物华天宝图》,小时候我娘常常指着它给我说里头的地方……”
“《物华天宝图》?嗯,宫里也有,你看的应该是个仿品——那也价值连城了。”轻笑,“赵琚在这上头可真大方。”
“他是够大方……他大概没料到,西戎王和手下将领们看了这幅画,会做何想法吧?”
子释点点头:“这就好比一大盘肥肉端到面前,叫人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去吃?”
双胞胎张张嘴,想说什么,终究没开口。
“记得那时候,我娘常常对着那幅画,几个时辰都不动……现在想起来,那真是一幅好画。”
子释跟着他叹气:“确实,是一幅好画。”
“所有这些东西,最初都交给我娘管着。我娘去世后,便送到灵恝圣山,由奥云宫的乌霍大师保管。等此间事了,我带你去。灵恝山十分漂亮的,夏天不冷不热,到处是好吃的水果,还有冰川可以看。乌霍大师学问也好得很,你一定喜欢……”
子释揪着他一骨碌爬起来:“真的?”
长生扶住他,笑:“当然是真的。我就说叫你不要着急么,到时候养好身子,静下心来,想弄什么不行?”
“嗯……听起来确实很诱人的样子……不过——”两根指头冷不丁一摁一捏,灵巧的解开他左手护腕,迅速伸进去,抽出薄薄一卷书来。
“哈哈!”紧紧护在胸前,得意非凡,“别的事可以等,灵感这个东西怎么能等呢?想到了不让及时写出来,你打算憋死我啊!”
“你……”长生满脸无奈,看向双胞胎。
那俩偏过脑袋,忍啊忍啊苦忍加死忍,总算没有当场抽筋。
过了一会儿,子释收起笑容,望着长生:“我不着急,真的不着急。可是,你总得让我有事做。不许我胡思乱想,那就让我有事做。”声音低下去,一点点漏出来,“最近……视力不如从前,手上也没劲儿;稍稍久坐,便开始头晕……我不勉强自己,让子归帮我写,好不好?要是什么都不做的话,那才真的受不了……”转脸瞧着妹妹,“子归,你说天天给我做吃的,顺便替我写写字可好?”
“好……”
“大哥。”子周忽然从旁边叫一声。
兄弟见面之后,自始至终,关于整件事,大哥没有正面直接跟自己说过一句话。
“嗯?”子释朝弟弟看过来。
“大哥……”子周知道,如果自己能够说一句“我替你写吧”,将是给大哥最大的安慰和支持。然而,预见到随之而来将要面对的一切,他却不能保证自己能否承受到底。无法履行的诺言,与其中途反悔,不如不说。结果出口的话是:“野菊花明目,我明天去摘点儿给大哥泡茶。”
“好啊……不过那也得过些日子,等我先吃几天饭才行。菊花性寒,这时候可不敢喝……”
长生见他神色渐渐倦怠,把手里的书轻轻抽出来:“这个我先对一遍,之后便由子归拿着。今天反正不看了,吃点东西,然后睡觉。”
抬起头,恰见子周端着碗送到面前。
两个人对视一眼,长生想说什么,子周一扭头,别开了。
长生把碗捧在手里捂热,让子释倚着自己,一勺一勺喂下去。看他一口一口往下咽,心情也跟着慢慢变得踏实。——只要肯吃饭就好,每一口咽下去的,都是信心与希望。
“好了,明天换点别的。”竖起来,“刚吃完,过会儿再睡。”四顾看看,双胞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
子释寻找着最温暖最舒适的场所,让自己软绵绵陷在里头。
“今天……什么日子了?”
“初七。”
“七月初七?”睁开眼睛,“七夕了啊……”就此停住,慢慢合上眼帘,放松身子,恍若什么都不曾说过。
长生犹豫片刻,扯过被子裹住:“下午刚见了太阳,这地方也空旷,还真没准……”蜀州山丘环绕,云浓雾厚,星星月亮都是罕见物。
抱着他走到门帘旁,掀开一个角,示意亲卫们退远些。
“不出去了,就在这儿瞧瞧,省得着凉。”
两人一齐仰头。
“啊!”子释惊叹,“真的能看见!”勾住他脖子,直起背,瞪大眼睛在银河两岸寻找。终于找到那一对遥相呼应的光点,悬在深蓝天幕上,仿佛向彼此倾诉般无声闪烁。
谁都不再说话。
直至深夜的雾气渐渐浓重,天空慢慢变得晦暗,子释才趴在长生肩头,窃窃私语:“你知道么……我在西京待了五年,中秋节只见过两回月亮。七夕看见星星,这还是头一次……”
长生抱着他进来,一起躺下:“没关系,以后我带你去枚里绿洲看星星,去灵恝山顶看星星——简直就像要砸到头上一样,可不知比这里好看多少。”
“嗯。”
就在睡意侵袭前一刻,忽然喃喃道:“长生……你要我相信你,那么,请你……也相信我吧……之前……一直不敢说这话,因为,我不知道……我怕……”
“子释,不用说了,我明白,我都明白……”长生把他紧搂在怀中,恨不能连同生命一起,随着自己身体的温度,全部输入他的血脉。
傅楚卿如夜枭蹲踞,隐在枝桠间辨识前方路径。
过去三天,堪称傅统领平生最狼狈最凄凉最惊险的日子。流血兼流泪,伤身又伤心。他那野兽般的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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