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们惊讶的捂住嘴,女佣急急忙忙跑去叫医生,场面有些混乱。
陈旭一把按住弟弟,使劲掰开他的嘴,往里面塞了一块布条。
小曦仍旧死死的瞪着我,四肢在不住的抽搐,口齿不清的叫我的名字,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宛如鞭子一般抽打在我身上。
是我的错。
我的不辞而别使得他心中积郁更深,导致了病情的加重。唐子谦还好,虽然有些冷酷无情,但总算跟他说得明明白白。而我呢?背负着那样的山盟海誓落荒而逃,我比他更可耻。
我说怎么他一见到我表情是那样的平静安然,原来这只是暴风雨的前兆。
医护人员端着药箱急急忙忙赶过来,手忙脚乱的给小曦打了一针镇定,他就眼睛翻白的昏死过去,紧握的双拳也放开了,我这才发现他的手心被自己的指甲刺破,全是血。
陈旭站了起来,正了正衣领,笑道:“对不起,让各位见笑了,我弟弟精神不稳定,不能再奉陪,我这就送他去医院,各位请自行用餐。”
小曦被抬上担架,陈旭看了我们一眼说:“你们也一起来。”
由于担心救护车颠簸,陈旭用了自家的房车送弟弟,医院的车就一直在前面开路。
我们的车一直开出市区,透过车窗外低沉的夜色可以看到郊区一条条银龙般的蔬菜棚,小曦一直在沉睡,唇角时不时哆嗦一两下,吊瓶里的溶y随着车身摇晃。
陈旭和医生坐在他身边,显出对生病的弟弟一副忧心忡忡的兄长样。
“他一直都这样?”最后我终于忍不住先开口。
“间歇性狂躁症,他病了很久了,之前好了一段时间,现在继续恶化,一旦发病就像发了狂一般的会去袭击别人,就像刚才对你那样。”
我缄口不言,唐子谦坐在我身边替我按着额头上的伤口,一脸埋怨的说道:“自己都这样了还有空去管别人?”
我们的车在郊区一处环境清幽的精神疗养院门口停下,医护人员急急的推着小曦进入病房,不顾唐子谦的阻拦,我也跟着陈旭他们进去了。
他们把小曦tuō_guāng了上衣,用尼龙搭扣把他双手双脚固定在病床上,然后对他进行电击。
他瘦得皮包骨头,肋骨一根根清晰可见,每遭受一次电击,他整个上身都抬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修长的手指痛苦的抓紧床单,直到手指骨节握到发白。医生拿开电极,他又浑身瘫软下去,牙关紧咬的躺在那边急促的喘息。医生加大了电压,这一次他痛得撕心裂肺的叫了出来。
我于心不忍,别过脸去不想再看。
躺在那里,被人捆缚了双手双脚,等着任人宰割,那是怎样一种心情?
如果说他们家每一个人都罪无可恕,那么最无辜最需要原谅的那个人就是小曦。
“轻扬。。。”他眯着眼虚弱的看着我,发出细如蚊纳的呼唤。
我浑身一震,忙奔过去。
“你。。。终于来了。。。”他笑了笑,嘴唇发白,“我,一直在等你。。。”
这句话像重锤一般砸在我的胸口,比他用烟灰缸狠击头部都来得痛一百倍。
是,我曾经发过誓,永远不会离开他,可是到头来我又做了什么?被哥哥一抱就忘乎所以,就心甘情愿的抛下一切跟他走。却忘了,还有一个人,等我等到望眼欲穿。
手上还沾着一点血,我推挤开所有的人,不顾一切的扑到他病床边,紧紧握住他的手。
“小曦,我在这里,再也不走了。”我向你忏悔,为我以前对你所做的。
医生和护士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们,但碍于y沉着脸静静的立在一旁的陈大少爷,又不好说什么。
护士把一瓶无色的药y倒进一瓶棕色的y体里,递到消息嘴边说:“来,喝药。”
小曦紧握着我的手,好不容易变得有些血色的脸一瞬间又吓得惨白。
我配合的对他说:“曦,吃了药才会好,你乖乖吃药,我会每天都来看你。。。”
话还没说完,他像是触电一般猛的缩回手,用受惊的眼神瞪着我。
医生护士趁机一拥而上,按住他的头和胸,用力掰开他的嘴,开始往他嘴里灌进那些淡棕色的药y,但是有一大半都溅了出来。
“滚!你们!都滚!不要给我喝这种东西!”他剧烈挣扎着,声嘶力竭的吼叫,额头上布满汗水,一双泛红的眼睛仍旧死死的瞪着我。
“你也滚!你和他们都一样!都想我死!”他颤抖的指着我大喝,“滚!”
陈旭冷着脸走上前来,朝医生摆摆手,那医生立刻会意的掏出针筒,又是一针镇定,小曦躺了下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唐子谦强迫的推着我走了出去,到医务室上药和包扎伤口,我木然的坐在那里任他摆弄,脑海中却全是小曦那番触目惊心的画面。
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连孪生哥哥都是敌人,拖着那样病弱的身体,要怎样跟他们斗争?
从小到大,我都活在哥哥的羽翼之下,受不得一点风吹雨打。而他们兄弟,一出生就开始争斗和算计,同样是兄弟,为什么差别会那么大?
小曦清醒时对我流露出的那片刻的温柔,是不是说明他已经原谅了我,他已经可以重新接受我,回到他身边?
陈中天是吗?我们还有笔账没算清呢。
“好了,你也看到了他有多惨,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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