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庚辰便直进营帐中,来看文命。只见它仰面朝天,两脚挺直,怀中的赤碧二珪和玉简宝镜等,还是隐隐突起在胸前,面色却依然不改。又看那伯益、苍舒、横革、伯夷、鸿濛氏等个个如此。四面走了一转,七纵八横,都是尸体,实在y惨之至。那时黄魔已将火种寻到。庚辰就取出五粒惊神香来,以文命所住营帐为中心先烧了一料丸。其余四方,令童律、狂章、繇余、大翳各拿一粒去焚烧。陡然之间,异香扑鼻。隔不多时,但见文命、伯益及左右倒卧之人个个手足移动,渐渐伸手楷眼,或打哈欠,或转身侧卧,大概都已复生了。
庚辰等极叹仙家灵药之灵,忽听见文命发问道,“我好睡呀!汝等在此烧什么香?好香呀!”接着东面榻卜的伯益亦说道:“好香呀!”一霎时左右前后的死人都能说话了。但是有几个人,要想爬起来,却不能爬起。庚辰便跑到文命榻前,将一切经过情形细细向文命详述了一番。文命等人无不诧异,都说道:“哦,我们已死去几十日吗?”既而回想从前临危的情形仿佛都有点记得,便又说道:“那么我们现在都是再生之人了,非你的大力,不至于此!”于是大家齐向庚辰称谢。庚辰忙谦让道:“这都是国家的景运,天子的盛德,崇伯的洪福,夫人及聚窟洲真仙的援助,某哪里敢当呢!”
正说到此,只听得文命及众人的腹中无不辘辘雷鸣,顿时急下暴泻。这时众人身体怯弱无力,都不能起床,而又无人伺候,只得听其狼藉床褥之上,那所受的毒疬之气,排泄殆尽,众人顿时觉得胸腹舒快,精神增长不少。隔了些时,有几个人竟能够自己挣扎床下。那排泄的毒疬之气本来自积难当,幸喜得那震檀香经久耐烧,气味极烈,氮氲不散,所以大家都不觉得,否则触到这股积气,不免又要传染了。
隔了一回,童律、狂章等走来报告:“焚香之后,所有各营已死之人无不尽活。”文命听了大喜。庚辰便将五粒夫用之返生香呈与文命。文命接来,看了一看,依旧递与庚辰,说道:“这是上界的灵物,非凡人所可贮藏,仍旧归你收拾吧。”庚辰遂接了来,藏在身畔。忽闻外面似有喧哗之声,文命便问何事,繇余走出去一看,回来说道:“嵎夷的人闻到这种香气,有几个死去的人都活了过来。他们想得诧异,寻踪而来,知道香气是此地发出的,又看见此地的人个个活了,他们便倾心吐胆的欢呼拜服,所以一阵子大嚷。”文命道:“他们知道我们都死过吗?”繇余道:“他们知道。”就将他们来欺侮要夺器具之事说了一遍。文命道:“汝再出去抚慰他们一番吧。夷性狡诈,不可以威劫,只可以诚信相孚。”繇余出去用好言抚尉一番,那嵎夷人个个欢天喜地而去。
这里文命等复活之后,不但病体全愈而且精神倍长。过了几日,文命就叫庚辰、童律二将拿了返魂的花条枝叶往太山去翦除蜚兽。那返魂树的花条枝叶虽则采折多日,但香气仍旧馥郁,不减于在树上之时,已足以敌住蜚兽之恶气。到了太山相近,童律将花条枝叶,分作三份,先将一份焚烧起来。与庚辰直到山顶,果见一兽,其状如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伏在那里。看见二人陡然站起,不住的将身体摇荡,想来是喷发毒气。
但是返魂树的香气非常浓重,一点感觉不到。庚辰手起一戟,直刺其腹,顿然倒地。
童律见了,就将手中燃烧的枝叶丢下去,说道:“我们将这尸身抬回去吧,伯益要画他的形像呢。”庚辰道:“我看不必,这兽虽死,余毒尚存,抬回去恐怕不妙,不如埋葬了吧。
”童律道:“且慢,我们先抬回去请示如何?”庚辰道:“也好。”于是提起大戟,要想起身,哪知戟上都是腥血和兽的脏腑等。四山一找,虽有溪涧,并无滴水,无可洗濯,不得已提了一枝腌赃的戟,与童律回营复命。
这时营中与太山虽则相隔儿百里,但亦微微闻到香气。自从庚辰大戟提进之后,腥毒之气渐胜于香气,霎时众人又头晕心泛起来。文命刚说得一句:“我们过去看吧。”忽觉身体不能支持,便说道:“不对,我像又要生病了,不知何故。”众人齐道:“是呀,我们亦都难过呢。”庚辰猛然想到,不禁叫道:“啊哟,是我之过。”说着提起腌脏大戟往外就走,要想到溪涧里去洗濯。后来一想不妙,溪水流下去,人民要饮食日用的,这种毒汁岂可洗在水里!耸身腾空,径到东海,洗涤净尽,然后回来。
哪知众人旧病又发了,庚辰一想,还有五粒香在这里,何必等死了再烧呢!立刻禀明文命,一齐烧起来。果然是仙家灵物,不到一刻,大家都愈了。伯益道:“这蜚兽如此凶毒,我们就不去看吧。”乌木田道:“虽则不去看,不可以不埋。否则腐烂起来,积气四播,其毒更凶。”大众都以为然,章商氏、卢氏道:“不好,不好。我们在地下受到他便溺之气,已经如此厉害,尸体埋藏,恐怕其毒更甚,将来贻害人民,还不如烧去它吧。”叔献道:“烧起来气息更甚,怎样呢?”卢氏道:“不妨事,反魂树的枝叶还有呢,夹在里面烧起来,怕什么?
”于是大家决议,先由庚辰拿了反魂树的枝叶到太山去烧起来,等到香气四达,众人各挑了干柴枯叶等上去,堆在地上,庚辰又用一根大木,将蜚兽尸身挑起放在柴草上,然后又将所有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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