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可却哭不出来。
人皆爱从众,悲伤的情绪可以相互传染,可是过去之后,还不是照样喜怒肆意,其中的这点背痛远不及生活的缤纷,尤其是对谢阮玉而言,无法感同身受。
“三天后,下葬吧。”沈八爷红着眼,忍住哭声。
大帅病的这段时间,帅府都是沈八爷掌家,入土为安,大家自热没有异议,啜泣着点头。
“慢着。”沈七爷忽然开口,“大帅到底患的何病?似乎还没有人告诉我。”面容依旧冷静,语气依旧温和,仿佛听不见满室的哭声。
“不知道。”赛红姑抢先开口,鼻尖通红,她拿着帕子掩去眼角的泪水,“来来回回,换了好些个大夫了,都说看不出来。”
“这就有意思了。”沈七爷环顾着身边的众人,眼睛眯成一条线,“我活了小半辈子,没听过人死的不明不白就要下葬的。”
“近章!”沈夫人严厉开口,“话不能乱说!”
“我只是疑惑而已,夫人不必如此。”话题一转,沈七爷看着沈八道,“不如把之前入府的大夫全唤来,说不定还能研究出个结果。”
“自然。”不等沈八爷张嘴,沈夫人就开口,“可当下不是冬天,近章便是再想知道什么,也得让大帅入棺不是。”看着沈七爷俊美的面容,沈夫人越看越觉得他像那死去的女人,面上却依旧挂着笑意,“误了时辰,可就太不孝了。大帅活着的时候,七爷就有自个的想法,如今人去了,七爷好歹也要做个面不是。”
这是生生再往沈七爷心口插刀子。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有事没更…抱歉…
☆、破晓时分
“夫人说的极是,是近章想的不够周到。”沈七爷看了眼平躺在床上的沈大帅。
沈七爷愿意退让,八爷心里松了口气,连忙出来打圆场,“七哥刚回来,先好好的休息休息,母亲照顾了父亲这么久,也累了,有什么事情,咱们明日再谈。”
“好。”沈七爷点头,抱拳冲沈夫人告辞,换来了沈夫人一个和善的笑意。
雨越下越大,完全没有停下的趋势,沈七爷执意要回自个的府邸,帅府的管家也不敢拦他,只把明天的事交代了又交代,莫要误了来的时辰。
“真是啰嗦。”
沈七爷听的不耐烦,倒是江娉婷,待人接物颇有心得,“管家放心,您说的这些都记下了。”说着伸手搀住沈七爷的胳膊,顺势站在他身侧。
一黑一白,背影倒是登对的很。
谢阮玉没见过这么主动的江娉婷,一时半会倒有些狐疑,见沈七爷不吭声,想来他们平日里也是这般相处吧。
心里泛起了点点的酸泡泡,只是这个念头刚起,就被谢阮玉惊恐的压了下去。
有些事情,想都不要想。
车辆行驶过四物街,商铺都因暴雨关了门,道路上安安静静,没有行人,更没有记忆中走街串巷的吆喝声。
谢阮玉摇下窗户,伸手去接外面的雨滴,雨水调皮的很,偶尔夹杂着细风吹入车窗。
沈七爷看着前边的谢阮玉,她好似没有被沈大帅的死影响到,连表面的功夫都不屑于做,徒自玩水玩的开心。
江娉婷靠在沈七爷肩膀上,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一双素白的小手伸在窗外,雨水落在她的手心,掬满了就倒掉,这么来来回回乐此不疲。
沈七爷胸口起伏平稳,不似生气。指甲在手心掐出几条印痕,江娉婷稳稳思绪,才软软开口,带着江南女子惯有的温柔,“好歹是大帅的丧日,阮玉这举动要是被有心人看去怕是不妥。”
“你多虑了。”沈七爷收回视线,拍拍她的肩膀,丝毫没有责备谢阮玉的意思。沈大帅对谢阮玉而言,比之陌生人差不了多少。子媳尽孝,几个兄弟家的妻妾哭的泪眼婆娑,离开时竟是站也站不稳。可是沈七爷心里明白,那是做给别人看的,家业固产的切割,才是她们最想要知道的。
何苦做出那凄苦的表情,恶心着别人也恶心着自己。
“这是保宁,不是樊城。”江娉婷不瞬的盯着前面的车辆,那是沈七爷买给后院的,话虽如此,她甚少乘车出门,可不就是给谢阮玉的么,原本依着她的身份,理应跟在沈七爷车后,可是七爷不知怎么想的,非要让谢阮玉的车先行。
江娉婷随着沈七爷一起,可他的眼里却只有前面的她。他把谢阮玉放在了自己的眼前,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而自己,却默默的在背后看着。
八年,江娉婷跟了沈七爷整整八年,她见过他许多女人,闭月羞花的有之,冰雪聪明的有之,蕙质兰心温婉动人的亦有之。知道沈七爷习惯的不只她们俩,可是真正能留下的却只有她们两人。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们之间平等的地位就变了,沈七爷的目光越来越留恋那个女人,江娉婷不明白,明明她也不差,为什么只有谢阮玉入了沈七爷的眼,被他如珠似宝的护着。
“你这丫头,就是想的太多。”沈七爷笑道,眼睛眯成好看的弧度,“她既然不难过,我又何苦逼着她做悲痛状。”
“七爷,多保宁少眼睛盯着咱们,这个节骨眼上,您不能太纵着她。”
片刻沉默,沈七爷摇下车窗,伸出手打了个响指,立刻有穿着雨披的年轻士兵跑过去,等他离近了,才缓缓开口,“去提醒下前边的谢姨太,让她注意些。”
“是!”士兵接了任务,一路小跑追上了前边缓行的车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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