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云龙道:“龙儿想通了,一个小小头目,所知也是有限。”
白啸天道:“他不是「玄冥教」教主的首徒么”
华云龙道:“首徒也是一样,那「玄冥教主」隐身不出,差遣徒众掀风作浪,那里会将机密大事让他们知道,说不定尚有各种限制告诫门下,便是严刑逼供,怕也问不出所以然来,龙儿要自己设法去查。”
白啸天闻言之下,哈哈大笑,手捻颏下三咎白须,道:“嗯,难得你心思缜密,又有这份志气,外公就替你放人了。”转过身躯,屈指连弹,解开了九人道,峻声接道:“速离洛阳。若敢延宕,再与老夫相遇,定必重责,去吧。”
仇华闻得祖孙二人谈话,早知紫袍老人的身份,那里还敢逗留不去,道一解,彼此拣起地下的兵刃,狠狠瞧了华云龙一眼,场面话也未交代一句,相继出了厅门,如飞奔去,眨眼便已不见。这些人离去以后,华云龙脸庞一转,笑嘻嘻目注白啸天道:“啊,我知道了。”
白啸天讶然回顾,道:“你知道什么”
华云龙道:“司马叔爷的灵柩,一定是外公移走了。”
白啸天微微一笑,伸手抚一抚他的头顶,道:“乖孙聪明,司马大侠夫妇的灵柩,确是外公移去郊外白马寺,交予慈航大师照料了。”
华云龙惑然问道:“慈航大师何许人”
白啸天道:“你知道慈云大师么”
华云龙将头一点,道:“知道,他是爷爷的同道好友。”
白啸天道:“慈航便是慈云的师兄,是外公的方外之交。”
原来白啸天自子午谷一战,「神旗帮」大败亏输,九曲掘宝,又仰仗华天虹甚多,此后长女招赘彭拜,次女下嫁华天虹,这两位女婿都是侠义道的翘楚,加上他夫人许红玫德仪俱备,一片佛心,时时劝他息事宁人,茹保天年。他在灰心丧志之余,便也习经礼佛,常与方外之人来往,藉以排遣壮志未酬的愁怀,后来孙辈迭出,享尽天伦之乐,而侠义之士,均是不念旧恶、怀坦荡之人,交往日久,也觉心怀舒坦,与往日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大是不同。因之近年以来,不但与文太君等亲友之间时相往来,便连情也已大改,俨然成了德艺兼备的武林隐者,与慈航、慈云等方外之人,更是谊胜莫逆、交非泛泛。如若不然,仇华等人遇上他,那便休想安然离去了。
华云龙听他外公说出慈航大师的来历,心头一宽,道:“原来是头陀爷爷的师兄,龙儿倒是应该前去拜见一番。”
白啸天微微一笑,道:“你几时也学会守礼了”
华云龙脸上一红,撤赖道:“外公只当龙儿永远长不大么”
白啸天哈哈大笑,道:“好,好,你长大了,长大了。不过外公倒是希望你永远不要长大。”他话声微微一顿,语锋一转,接着问道:“看清形,你好像奉命而来,是为司马大侠的命案么”
华云龙愕然道:“是啊,您不知道”
白啸天笑道:“外公岂有先知之明,我是路过洛阳,傍晚才到,原想拜访故人,叙叙旧情,不料你司马叔爷却已作古。我见门庭冷落,灵柩之中散发着毒药气味,地下的尘土上,又有打斗的痕迹,再见司马大侠夫妇喉间齿痕历历,便知他夫妇遇害之后,复被敌人布作陷阱,暗算前来吊祭之人,因之就将灵柩移走了。”
华云龙暗暗忖道:“外公的经验、阅历毕竟比我强多了,我到现在始才想到,他老人家神自如电,一眼便知详情,而且断然作了安排。”
白啸天顿了一下,又道:“龙儿,你来洛阳多久啦”
华云龙道:“昨日方到。”
白啸天问道:“可曾找到有力的线索”
华云龙道:“线索便是刚才那仇华。”
白啸天白眉一蹩,道:“那线索岂不中断啦。”
华云龙毫不在意,道:“不要紧,龙儿再找。”他讲这话平平淡淡,好似信口而出。可是,白啸天听了,只觉得他这位外孙爽朗豪迈,随和之中,另有一股令人心折的力量,不觉捻须微笑,暗暗忖道:这孩子刚毅果决,雍容大度,机智敏锐,善体人意,好好琢磨,将来怕不是领袖群伦的人
白啸天这样一想,心头大为宽慰,顿时朗声道:“龙儿,走啦,跟外公到白马寺去。”
华云龙微一犹豫,道:“不行啊,我的马匹行囊都在客栈呢。”
白啸天顿了一下,挥一挥手,道:“那也行,咱们便去客栈聚上一聚。”身子一转,领先离开了大厅。华云龙不知他外公为何兴致特佳,但因与外公暌违日久,孺慕之情极殷,当下也不去想,急行几步,挽住白啸天的手臂,蹦蹦跳跳着随伴而行。
回到客栈,华云龙吩咐店家整理酒菜,祖孙二人梳洗过后,便在上房饮酒谈心。白啸天显然别有用意,他是有意要将华云龙琢磨一番了。他首先问起华云龙奉命离家的经过,然后又问起来到洛阳以后的种种遭遇。华云龙不厌其烦,也都一一说了。
白啸天微笑谛听,一句不漏,华云龙讲完以后,忽然摊开左掌,往前一伸,道:“外公,龙儿旁的都不在意只有娘在龙儿掌心刺下这一个「恨」字,不知是何用意”
白啸天朝他左掌瞥了一眼,道:“你对这一点很介意么”
华云龙眉头一皱,道:“不是龙儿介意,而是此举太无意义”
白啸天截口道:“你那祖母大有须眉气概,我也自叹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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