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尼红的理由像一盆冷水倒入燃烧的火焰中,气氛陷入短暂的死寂。
然而燃烧后的死灰并没有永久沉睡,反而经过短暂沉淀后爆发出了更耀眼的火。
有人嘲讽大笑,有人咬牙切齿,有人冷眼旁观,有人诅咒叫骂,但没有人理解慕尼红。
“这小子傻到家了,他这是将自己也推到悬崖边上。”
“我不知他为何要帮助杀人犯辩解?”
“想必是他妈生他的时候把人丢了,把胎盘养大了。”场外有人哄堂大笑。
“这么傻的人真不知道是怎么进入蝮蛇的。万蛇大人,这次真的是您错了。”枭摇了摇头,越发坚定了要赶走外族人的决心。
灰老握手的笔停驻在宣纸上,他望着嘉文,不知该记生票还是死票。
“2号,有同情心是好事,但我想那些被残害的人更应该值得被同情。”
嘉文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觉得慕尼红太小孩子气了。
慕尼红咬着牙,紧紧地握着手,盯着一脸淡然的辛武,脑海中突然浮现初次遇见少年的情形。
那个少年很漂亮,细密的金发闪耀着希望,笑脸干净而温暖,伸出雪白的手掌,礼貌开口:“你好,我是辛武。”
那时候的自己像木偶般被人玩弄,像狗一样躺在地上,全身脏兮兮的。
他终究还是伸手握住辛武。
辛武雪白的手,自己漆黑的手,但是少年不嫌自己脏。
那样温柔的辛武真的是杀人犯吗?
不,至少我不愿意相信!
慕尼红突然热血沸腾,视死如归地说道:“我知道现在的我肯定像一个傻子。
的确,我并不聪明,我同情那些死去的人,但我也同情这些将死的人。
这个世界总有一些人处于黑暗,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背负黑暗,背负罪孽而活。
七岁那年,作为医师的父亲救好村里的得了柳病的柳工,但柳工几天后离奇死亡,父亲也被押进了大牢活活折磨死。
八年后,又有一个病人患了和柳工同样的病,同样被医治好,但最终没过几天死掉。
这次得出的结论,得了柳病的人被治好后不能吃鱼,否则会旧病复发。
最终,官府赔了我们一大笔钱,赋予我父亲白衣天使的称号…可是我最爱的父亲已经不在了。”
慕尼红说道此处,已经结结巴巴,泣不成声:“如果当时他们能够去调查,如果当初他们能听一听我们的言论,如果他们能够不那么随便……”
晶莹的泪溅落在瓷桌上面,绽放悲伤的朵。
慕尼红双手撑住桌子,低着头,强迫自己,一字一句咬牙道:“父亲告诉我,数千年前的世界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人与人互相信任,人与人和平共处,他们用心交流,他们体贴彼此,他们是一家人。
现在的世界,走在路上会有人抢劫,最亲的人会伤你最深,我们永远无法进入另一个人的世界,我们也不知是非的定义……,我不希望世界可以随便到杀一个人只要动动皮子就行啊!
至少让我们调查一下,怀疑一下,去探究表面下隐藏的东西,你们做不到的话请不要阻止我!”
最后的话语,慕尼红突然死命怒吼,声音随着清风传至任何一个角落。
一片死寂,死寂过后依旧是嘲讽和看傻子的表情和眼神。
这样的话在场的每个人都懂,正是因为懂,他们才知道慕尼红的话语有多么天真无邪。
在生存的道路上,他们已经失去聆听的心情,许多美好的东西都无法再次触碰到他们的灵魂。
“这他妈是在演讲还是在说教?…”
“哼…真够能扯的。”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这傻叉适合活在童话世界里。死了个人就产生了拯救世界的觉悟,我他妈也是日了狗。”
众人七嘴八舌,批评声铺天盖地,令慕尼红的头垂的愈来愈低。
嘉文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灰老点头:“记下死票吧,这小子有点偏题了。
他投生票的举动毫无意义,因为根本无法改变他们杀人的事实。”
灰老愣了愣,轻轻叹气,笔触在宣纸上行云流水地游动。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
宁淅雨踏着樱搭建的虹桥飞来,纤纤玉手握住灰老的笔尖:“凭三言两语不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凭一番演讲也不能改变这个世界,但是行动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慕尼红,你试一试吧!”她眼神荡漾着笑意。
那一瞬间,樱盛开,慕尼红仿佛回到了从前和阿爸阿妈在草原上放歌跳舞的夜晚。
与此同时,辛武奋力大喊:“阿红!”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称呼慕尼红:“抬起头来,你说过不会臣服于恶势力的。
你很坚强,你很勇敢,你很努力,你很优秀。
你有这样伟大的信仰,舍弃这份自卑,你就能成功。”
辛武隔空伸出右臂,掌心向上,随后左手覆盖在右手上,那是他们同盟的手势。
他告诉慕尼红,你并不是一个人!
炮灰不能沉沦,必要时候必须给予鼓励!
辛武与其他人一样,并没有对慕尼红的话语有任何感触,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叫事故,别人身上的只能叫故事。
故事会很动听,但并不感动。
“辛武说的对,信仰这种东西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诺斯推了推金丝眼镜,轻拍慕尼红的肩膀。
慕尼红感受到莫大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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