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消失的货箱
我这主意一出,阿铁叔立马露出了一口大白牙:我怎么没想到,真别说,这主意怪毒的。可别可待会儿这位大姐要是真下来,谁招架得住,跑吧 我一推阿铁叔,自己先朝林子深处钻了进去,临走的时候,我瞥了一眼头顶上,白花花的影子还在那上头悬着,像一只巨大的蛾子。
阿铁叔道了一声小心,而后朝着反方向跑去。因为不知道这鬼东西为何要将我们困在此地,我心里头一点儿底都没有。虽说冤鬼哭丧要索命,可俗话说得好,冤 有头债有主,大姐你不去找冤家,非要为难我们这两个过路人,是不是太不讲理了。我走了一阵,只觉得脚下越来越软,呼吸慢慢地变得困难了起来。算一下时间, 天早该大亮了,可眼下四周还是黑黢黢的,如涂抹了一层乌墨。看样子,那东西是循着我来了,我只好安慰自己说那是因为胡爷我长得太俊了,对女性同胞有着不可 避免的杀伤力,连女鬼也不能免疫。抬头一看,果然,冤魂不散就搁我脑门上三尺不到处悬着,我只要稍微抬个手就能把她给拽下来。当时我整个人都转迷糊了,明 明记得阿铁叔再三叮嘱过,苗地的尸首非亲勿碰,可手脚就是不听使唤,看着那副女尸孤零零地悬挂在林子里,又一路跟着我们许久,总觉得她是有什么事想找人帮 忙。我心下一狠:大不了就是老命一条,早死早超生,好过在林子里瞎转
一伸手,抓住了她那条冰冷的腿。
起先我就是试试,手上没带多大劲,没想那尸体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二话不说径直摔落了下来。我吓了一大跳,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只好硬着头皮托了她 一把。这尸身不知道已经在此处悬挂了多久,浑身僵直,跟风干肉有得一比。我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吊死的人不比其他,脖子拉得老长不谈,舌头还外翻,属 于死得比较难看的一种方式。想想生前都是如花似玉的姑娘,要是知道死后会变成这副光景,估计她得懊恼死。不过此刻,她人魂已散,要懊恼也是我的事,他妈的 怎么就一时手贱把尸首给弄下来了呢现在怎么办,就地掩埋,还是假装没看见。我犹豫了一会儿,见四下并没有发生什么突变,就慢慢放下心来。不觉认为阿铁叔 刚才那一番言论都是危言耸听。只是苗地诡异非常之事颇多,我不敢托大,瞧了瞧地上的女尸,虽然眼下没有尸变的嫌疑,但也难保一会儿不出要人命的惊喜。 这样一想,我更不愿意久留,将尸体摆放在树下,鞠了一躬,转身抬脚就走。没跨两步,脚腕猛得一沉,像是灌了水泥。我低下头去一看,尸体不知什么时候翻了过 来,背脊朝天,两手朝上,其中一只手如同铁钩一样,牢牢地扣在了我的脚腕上。我身上的汗毛顿时都张开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死者为大、女性权益,抬起另一只 脚朝她后脑门上狠狠地踹了上去。这一下虽重却毫无效果,捏在我脚上的手没有松开半分。那具女尸一动不动地横躺在地上,仿佛一切都跟她无关一样。虽没有扑起 伤人,可她光趴在那儿的心理震慑力已经不是一般强了,任谁平白无故被一个死人抓住,都不会太镇定,何况我还落在一个少数民族女同志手里。真不知道事后万一 闹出民族矛盾来,算谁的。我连踹了好几脚都没有脱身,锐气被挫,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蹲下身来,去查看尸体。先前我明明检查过,这尸体浑身僵直,手指 关节根本不可能弯曲。可此刻抓住我的分明是她,难道一眨眼的工夫,这人又活过来了我沉下一口气去掰她的手,硬得像铁钳一样,想移半分都难。我彻底泄了 气,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跟这位不幸的少数民族大姐讨论起人生观。
大姐,虽然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明白汉语,不过我估计人一死百事通,这点语言障碍应该难不倒你。你看啊,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吹满了神州大地,各族人民手拉 手、心连心团结在五星红旗下,都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你这一步走得有点早,没赶上,十分可惜。不过没赶上这一趟没关系啊,还有下一波机会在等着你。新世 纪的孩子一定会更加的幸福,每天都有面包和牛奶当点心。你现在撒手,刚好能赶上投胎转世的历史洪流。我也就是一路过,为难我干吗呢要不您有嘛烦心事告诉 我也行,我这个人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帮助弱势群体。总之,咱们先放手行不行我说了半天,她没有半点表示,跟死了一样。我转念一想,人家本来就是个死 人,要是真爬起身来,拉着我哭诉,那才真瘆人呢林子里密不透光,我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困了多久。只想着既然她一路追了上来,那阿铁叔那边应该已经安全脱 困。这样一想,又有力气站了起来,我不愿坐以待毙,深吸了一口,盘算着大不了将尸体砍断。当初在营地的时候,阿铁叔知道我丢了匕首,所以特意送了我一柄猎 户用的割肉尖刀防身。此刻尖刀就贴在我靴中,我懒得再与这死人纠缠,心中一狠拔出刀来,飞快地朝她手臂上一插。这一下竟如同撞在顽石上一般刺不进分毫,反 倒是我自己被震得手腕一抖,尖刀险些脱手。我知道这是尸体僵化的原因,生怕她会飞起扑人,身边也没有黑驴蹄子防身。越想越怕,拼了命甩动右脚想要脱身。我 正发急寻思着大不了拖着她一路往外走,远远的突然有一朵蓝色的火光从她身后的密林里飘了出来。我大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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