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还请屈驾到我家中详谈!”
“不必!”平安果断拒绝,指着马车道:“这里就很安全,士兵也绝对不敢偷听!”
里正还是摇头不语。中年人上前走了两步,压低声音开口:“官爷有所不知,前几次官府剿匪,每次都是找不到人,喝水睡觉时候就有山贼跑出来偷袭。官爷们没防备才遭了难。一回两回也就算了,回回都这样。我猜,村里肯定有山贼的探子。”
“那你知道探子是谁?”江公子顺着中年族长的话音追问。
“官爷,我若是知道探子是谁,早就活剥了他!”中年族长立刻叫苦连天,眼泪都挤出来几滴:“西三村虽然偏远了些,可周围黑石多啊!全村就凭着运送黑石挣钱。自打山贼来了,别说黑石留不住,自家的牛羊女人也没了。村民苦啊……”
黑石就是煤炭。江公子不耐烦听他诉苦,打断他道:“说点有用的!”
中年族长赶紧把眼泪一抹:“官爷不如引蛇出洞,姑且在村子里住一晚上。夜里做好准备,只等山贼上门,再把他们一网打尽。逼问出探子是谁,也好解了我们西山村的苦楚啊!”
“就这么办!”江公子把手一挥,对着平安道:“准备在村子住下,不许惊扰百姓!”
“是!”
西山兵荒(下)
在中年人殷勤扶持下,江公子勉强留宿在他家里吃晚饭。按照中年人的说法,“能接待这样的贵客,是八辈子祖坟冒青烟”。还特别让他家里人准备了野味,宰杀了家禽作为招待。
野味飘香,还有家常农家菜,村中吃饭都早,夕阳余晖尚在,满桌子菜肴已经准备齐全。江公子特意叫来了被抓住的野小子二宝,给他复位关节却不松绑,只能饿着肚子看。
江公子摸摸下巴忽然有点可惜:“少点好酒!”
“真是对不住军爷,上回招待军爷,酒都用光了,眼下只能委屈了军爷。”中年人赔着笑脸,恭恭敬敬给平安先倒上一碗鸡汤。平安先接过鸡汤送到嘴边,不管烫不烫直接仰头灌下去。
中年人连连称赞,这才给江公子送上一碗。江公子端着吹散热气,正准备要喝得时候忽然看向里正:“对了,里正,村子里原本多少人,现在多少人?”
侍候在旁边的里正叹息道:“村子原本有五十八户,两百余口人。现在仅有十一户,不足八十人,村外坟头野草都快比人高了。”
“这些山贼可诛!”江公子把桌子一拍。中年人赶紧打圆场:“军爷消消气!有军爷在,这次肯定能灭了那帮匪徒!”
“唔!”江公子再端起碗,又想起了什么:“里正,你说村子里现在不足八十人,有多少识字?”
里正摇摇头:“本来识字的人不足五指之数,眼下村里除了这位族长,只有我还识几个字。”
“那你肯定能帮我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了?”江公子从怀里摸出张字条递过去。
里正接到手里瞪大眼睛看了两遍,再看两遍,忽然叹息一声:“公子既然知道,又何必自投罗网!”
迎着中年族长不解眼神,平安把嘴一咧,刚刚喝下去的鸡汤全部吐在地上。里正面露喜色,中年人却是脸色一白,哆哆嗦嗦道:“官爷这是什么意思?”
“里正告诉他,字条上写了什么?”
字条上四句话,每句字体不同,遣词用句也不一样。但是表达的意思却一致,官兵都曾经沾过西山村的食水。
等里正念完,江公子把手中鸡汤劈头盖脑泼了中年族长一身:“你这鸡汤滋味不错,不枉之前官兵剿匪,接连四次栽在你手上!可是本公子却不是那些个没脑子的蠢货!”
中年族长哪还不知道事情败露,他顶着满身狼藉,勉强撑着精神:“他们也是被逼落草为寇,我可以帮你们招降他们,也免得再造杀孽……”
杀孽?
江公子冷笑,直接给了族长一巴掌,扇得他嘴角流血,话都说不出来。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西山村一百四十多口人,加上之前四百阵亡官兵、近千伤员,这笔账本公子会跟你们慢慢算!”
“你不用急,也不用拖延时间。本公子现在不杀你,还要等你把他们都召过来,才不枉费我亲自上门钓鱼的辛苦。你要死,也要把知道的都吐出来,再当着全村人的面把你杖毙!”
族长赤红了眼睛,平安抢上前把他踹飞,狠狠砸在地板上。士兵冲上去反扣住他,连带他家属也被大刀长戟架住脖子,带到江公子面前跪成一排。
“大王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中年人恶从胆生,凶狠叱骂:“他们认得你是侯爷公子,大王和我可不认。你敢动我一根毫毛,大王定会找你报仇!把你剜心剖骨,剁成肉酱!”
“你果然知道我!”江公子挑眉,并不太意外。
江家族先人是开国功臣,世袭侯爵。他除了江南总督察之职,的确是侯府公子。事实上,他现在已经承爵,是名副其实的江侯爷。只是年龄尚小,习惯上仍称呼小侯爷或侯爷公子。
看了半天戏的野小子二宝终于找到机会,他双手依旧被捆不得施展,竟硬着脑袋撞向族长,嘴里喊着“替我爹杀了你”。发起狠来竟然把族长撞成了滚地葫芦。二宝自己也摔得不轻,一睁眼却是张嘴就咬,硬生生从族长身上咬下块血肉来。两人厮打成一团,直到平安冲过去分开他们。
二宝两眼含泪,冲着江公子砰砰砰磕头:“公子替我报了杀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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