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小楼硕果仅存的一半显得格外荒凉。
何青硬要给陆敏在破败的小楼前拍张照片,陆敏不想去,觉得看着慌慌的。何青说:
“照这样下去,也许下次再来的时候,连这半边楼都没有了。那就真的没有了。”
陆敏想想看,便没有再坚持。何青说的没错,下次再回来这里不知哪年哪月,而那时,这荒败又不知到怎样的触目惊心了。
越往前走,油菜花的气息越浓。过了电影场,沿着大路,一边的坎子下就已是成片的油菜花了。金黄的油菜花田里夹着一两块紫色的紫云英田,在日光下映着,黄的金黄,紫的迷离,风吹过,一股沁人的花香草香。
何青忍不住快活地叫了一声。
“你小时候就住在这里啊?好棒啊!”
何青感慨着,一边忍不住尽可能的靠路边走,贪看那些菜花,陆敏不得不时时注意着她不要失脚掉下坎子。
那时厂里所有的生活区和生产区都依山势而建,陆敏告诉何青,现在走着的这条路其实是修在山腰的,何青刚开始怎么也不相信,觉得一路走过来并没有太大的起伏,等到她抬头看了看路边剩下的半幅小山,又看了看那十来米的坎子下和远处河床处于同一水平的油菜花田,这才又感慨一句:
“那个年代,建这么大一个规模的厂子,真艰苦啊!”
陆敏点点头。想起父亲退伍复员就到了这里,后来一家人也在这里生活多年,如今,虽然搬到a市,连厂子也已破产不在,父亲的一辈子却是和这厂子紧紧联在一起分不开的了。而又岂止是父亲,比他更早的一辈,还有陆敏自己这一辈,再有更小一些赶在搬迁前出生的那一辈,所有这些人,记忆里,这片山水,这个如今荒败的厂区,都是生命里永远发光的温暖过去啊!
☆、第76章
靠着山的那边路边,坡上零零散散开了些红的白的映山红,还有早发的一串一串的野莓子,映在带刺的叶丛中,看着食欲顿生。可惜长得太高,一时又不能扒开那些荆棘荒草爬上去,何青恨得在一边直跺脚。――照她的回忆,她们那个偏北方的小县城里是没有这种野莓子的。
陆敏看着她着急的可爱样子,只好又指给她看路边那些新发的野蒜解解馋。何青闻到了野蒜的香气,又嚷着要拔些回去,陆敏只好又赶紧笑着告诉她,野蒜闻着香,吃起来却是涩的。何青听了,这才作罢。
而绕过一个小弯,前面便是原来的家了。何青一听,立即兴奋起来,兴冲冲拉着陆敏,恨不得一脚走到。
陆敏原来的家紧挨着厂里的幼儿园,而厂子搬走以后,幼儿园那漂亮的两层小楼和宽敞的园地也没有浪费,被当地人作了另一所中学,沿用至今,原来作为几家人宿舍的那排平房也就没有荒着,作了某个老师的办公室兼住家。除了窗户和门的走向略作改动以外,基本保持了原貌,也看不到什么毁坏颓败的气息,陆敏不由大大松了口气。
周末,园里照例没有学生,园门倒是开着,陆敏便拉了何青轻轻走进去。
因为作了中学,园子之前的布局稍稍有些变动。说是“稍稍”,也只是当初的那架铁制的旋转木马被拆了去,想来也是被卖了废铁吧;其余的花坛和水泥滑梯倒是没变。花坛里那棵老桂树还是那么茂密,一点也没有因为这园子换了主人而颓废沉沦。而那铺着水磨花岗岩的滑梯,大约是因为太庞大而不便拆除吧。想起小时候曾在这滑梯上消磨过无数时光,如今它还是当初模样,自己却已忽忽三十多岁,陆敏忍不住又心生感慨。
那排平房原先是南边的后窗对着园子,大约是为了方便进出学校,新主人把窗户改成了门。听见说话声,从门里走出来一个五六十岁的半老大伯,那身蓝布的四个口袋的旧中山装一下子让陆敏又想到了当年厂里的工人模样。大约是看见陆敏何青典型的外地人模样,大伯也没多问,只笑着打了个招呼:
“来看看啊?”说的就像是认识多年的邻居似的。
“嗯。”陆敏点点头,看着大伯是从原来的家里走出来,忍不住说了出来:
“原来我住这里的。”
“哦。”大伯拉长了声音“哦”了一声,很热情的邀陆敏何青进屋看看。
还是原来的三间屋,临园子的这间大约用作了办公室。说是办公室,其实也只是摆着一张旧的方桌,几只旧木凳,桌上一些旧书旧纸,不太像备课老师的样子。而另两间,大约是作了厨房和卧室。毕竟太私人,陆敏和何青交换了一下眼神,便没再往里进,只在那间大约用作办公室的屋子里略站了站。
大伯很热情,张罗着要给两人倒茶,何青看了看那颇有点油渍的桌子,很客气的推辞了,只是顺便问了句前面有没有可供吃饭的地方,大伯便说:
“前面都没人住,哪还有吃饭的地方啊?这边就这个中学,我家顺道卖点东西,你们看看有什么可吃的不?”
大伯说着,走出屋子,走到隔壁的屋前开了门。原来,隔壁家又作了小卖部,里面靠墙的铁架子上摆着些花花绿绿的零食和和面包,屋角一边放着两箱开了封的桶装泡面,一边堆着几打饮料。何青环顾了一周,大约能吃的就是桶面了,便问询地看着陆敏:
“要不先吃点泡面吧?等再回镇子上就晚了,得先吃点东西。”
陆敏虽然还不大饿,不过想着不要饿久了犯了低血糖,而且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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