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男人多,女人少,从小教育也好后天培养也罢,总之,他们对长辈,对女性是十分尊重的。
赵姨系着围裙,乐呵呵的:“你们别管我,我愿意干这个,一年到头聚在一起能几回,为你们忙活我高兴。”
等各自拿了茶水,众人坐在远处休憩端详,就会发现端倪。
杜炜爱喝大红袍,醇厚中回味甘朴。
杜跃爱喝甜,火气重,贡菊里兑了勺蜂蜜。
胡唯爱绿茶,明前龙井,根根直立,先是在滚烫滚烫的开水中漂浮,直到逼出澄清鲜亮的汤色。
最后。
韬光养晦,慢慢沉底,越泡越香。
只见他右手端着玻璃杯,眼盯着牌,轻吹开,最后浅抿,一举一动中,将这个人的脾气秉性说了个通透。
沉静,清淡,待人又是那样的认真,热情。
只是——
那一身气质,那抬眉垂眼的不动声色,与这个家,与这个家里的孩子,是不同的。
不知谁先说了一句:“胡唯也不小了吧?怎么样,现在谈没谈朋友呢。”
这话不是对胡唯说的,是冲着他爹杜希说的。
杜希回头瞥了胡唯一眼,郁闷叹长气:“谁知道呢,天天窝在单位,也没合适的。”
“怎么没合适的,你们医院那么多小姑娘还没个合适的?再说我看咱胡唯这条件,找个医学生,不过分吧?”二伯杜甘哼着小曲儿,手上转着一张八筒,“你要舍不得就说舍不得,别往孩子身上推。再说老三,儿大不由娘,知道你们爷俩感情深,该分开也得分开,你不是还没给孩子攒够彩礼吧?没攒出来你跟我说,胡唯,跟二伯说,二伯有。”
听了这话,杜希不咸不淡道:“我儿子用不着你操心,你要是钱多没地方花,大街上撒。”
“嘿,你抬杠是不是?”杜甘眼睛圆睁,八筒重重拍在桌上。“听不出好歹呢!”
“你少说两句。”杜甘妻子听出兄弟二人话中□□味,赶紧圆场。“胡唯,二娘记得去年好像听你爸提过,说你不是跟……谁家的闺女谈来着?”
胡唯如今二十七,是个中尉。
他高中毕业那年就去当兵了,第二年转了班长,第三年因为一场大比武拿了冠军被选送参加考试去了军校进修,毕业后直接被雁城军区机关要走成为一名干事。
起初不起眼,因为他懂电脑会制图,给安在了营房科。后来机关开大会他被借去帮忙布置会场,领导对他开始有些印象了。
小伙子一米八的个头,眉眼英俊,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话虽不多,办起事来却不含糊,条理清晰逻辑性强,懂得平衡各部门之关系。关键时刻冲的上前,为难时刻低的下头。
看准他以后,也没有声张,军区的政治主任找人通电话了解了胡唯在连队时,包括他在学校念书时的表现和成绩,心中多少有了肯定。后来有意在开会时,或组织活动时点名让他参与,便于进一步考察。大概过了一个月,找他谈过话之后,胡唯就正式调进组织科专门负责各类会议和讲话稿了。
一个年轻且有发展的小伙子,开始有人盯住他想给他介绍对象了。
最先跟他提出这事的是单位负责与地方搞联谊的一个宣传干事,只说xx团退休的老团长有个女儿,一心拥军,正好你也是单身,如果有空去见见?
胡唯当时听到这事先是犹豫了一下,有点抹不开,经不住干事口若悬河地劝说,第二天就准时去了。
刚开始接触的不错,一样大的年纪,胡唯性格内敛,女方脾气爽朗,两人十分互补。
可接触了一段时间说起胡唯的家庭情况,被坦诚告知后,女孩有点打退堂鼓。
一是胡唯家里没有婚房,结婚后可能要和公公住在一起。如果不住一块,要胡唯倒插门她家,那样的傲骨,是不可能愿意的。
二是万一胡唯的亲生父亲找上门来,赡养问题也是个隐患。
于是在两人又一次见面时,女方委婉地表达了以后还是当朋友的想法,胡唯从容答应。
如今又将这么桩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提起,胡唯兴致缺缺:“性格不合适,早就分开了。”
“啧,怎么分手了。其实条件挺好,听说家里有人在你们那儿当官,没准结婚以后能沾光。”
二伯母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儿,很会算计。
胡唯听到“沾光”这两个字时微扯了扯嘴角。
这一笑,没被别人看见,倒是被细致贤惠的大伯母撞进眼里。
“胡唯,还年轻,不着急,你喜欢什么样的跟大伯母说说,回头我们单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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