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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马灯来回摇晃着,刚好照亮孩子们落脚的那一方地面,在那光亮延伸不到的黑暗里,由声音为那其中的人们指引着快乐的方向。在人们的欢声笑语里,雨花镇迎来了第一场雪。洁白的雪不分贫穷贵贱,洋洋洒洒地落满了镇子上的每一个角落,田间地头也受了同样的恩泽。人们悦动着的欢笑声抗拒着这安静的寒冷,丝毫没有因为这场雪而锐减丁点,最后,还是因为孩子们忍受不住严寒,身子开始慢慢僵了,动作不再干净利落,倒像是被操纵着的木偶人。
领头的一个花旦表现得尤其明显,脚步都开始踉跄。面色原本就被油彩画得鲜红,现在居然显得更加潮红了一丝。台下的琅恨天认出了那人便是白天自己在水潭里救的小女孩。他欣赏的意思消失无几,心里满满地都是对那女孩的担忧。人们显然是都发觉了,有不少叫嚷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越来越不像样子了,我们可是付了钱的,让我们怎么看!”
“看那个领头的,脚步都虚浮成那个样子了,还叫得上什么戏!”
“滑稽!真是滑稽,这样的天,就应该在屋子里点上火炉吃炖肉,来这里看得什么戏,哼!”那人缩了缩身子,拉紧衣领,接着又骂了几句。那些出言刻薄的人身上都穿着不俗,看得出腰包里都不缺那几个钱,与周围一些穿蓝白色粗布衣服的上年纪的老人形成鲜明对比,看来这么冷的天,站在这里看一场蹩脚的戏的确是难为他们了也说不定。他们之中没有人替台上的孩子们说句公道话,那些当地人嘴里碎碎念的絮语被他们高声的谩骂所湮没,可听到琅恨天耳里,对孩子们关心的话语听上去才真的震耳欲聋。
“天这么冷了,让这些孩子都快下去休息吧。”
“唔,孩子们是多么的不容易,那小腿一会儿抽筋了可怎么是好。。。。。。”
“后排那个是大福家的蕊蕊么,我记得她本身就是有病,再这样下去,唉。。。。。。”
“冉墨老头儿的外孙女可真是卖力,看她样子,莫不是感染了伤寒?”
句句话语都在刺着琅恨天的心,尽管那台上的人儿与自己毫无关系,可他觉得,漠然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在当地人们众望所归下,严海姗姗来迟地露了面,简单地向在场各位讲了几句抱歉的话,带着冻得打哆嗦的一干孩子们走向后台。富人们带着他们那用金钱堆起的自尊很快散开了,反而那些衣着单薄的当地人仍旧簇拥在台下,言语中露出急切的担忧之情。
“那些孩子,不会有事吧,他们还小,不应该被这样对待的。”
“等冉墨那老头子知道他的外孙女被这样对待,恐怕他会憋一肚子气吧。严海也真是的,一个汉子却不知道照顾好手底下这帮孩子们,这样赚来的钱他就不觉得有愧么?”
“哼,严海若是想,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看宿花臣的意思行事,他也好,冉馨紫也罢,他们自己身上背负的孽债,就要自己来扛着,就算冉墨再怎么不愿意,他也得看着,每当这些孩子们受罚,那些外地人就要掉块肉了。”
“又变天了啊。。。。。。”
“走吧,这两天都注意着自己的行为,别管不该管的事,对大家都好。”
雪很快就盖住了他们的脚印,戏台二楼的马灯随后便熄了,这里的一切又都笼罩在了黑暗里。“喀啦啦。。。。。。”一阵风吹动布匹的声响在戏台高处传来。一个暗白的轮廓在风中翻飞,像是一阵飘摇不定的雪沫,始终不曾消散。待雪没过了他缎子靴的表面,他终于似下定了决心。
“执行!”
。。。。。。
富人们的居住地离水潭这边很远,他们不屑在这块旧城区与那些贫民为邻,那些苍老破旧的房子让他们觉得有**份,若不是为了这次的戏,他们也不会扎堆地来到这里,哪知道这时候还下了雪。
“真是晦气,这里离放马车的地方还有多远!”
“额,应该。。。啊呸!”另一人刚要张口,一口雪沫子灌进了他的嘴里,“应该距这里还有两个街道,再走几步。”
“这破巷子,这么地窄,连马车都驶不进来,我早晚要拆了它!”
“谁,是谁!”
在抱怨声中,有人突然爆出了这样一句话,令所有人都是一个激灵,四处张望起来。一个身形壮硕的人影站在房檐上,向下俯视着他们,在风雪中看不清他的脸。
“外地人。”他开口了,“付出代价吧!”那一干富人们甚至没有过多的时间疑惑和惊慌,他冲进人群,拳头扬起。在一次次地迟疑过后,巨大的力量还是劈头盖脸而下,他们躲不过,金钱的光环没能保佑他们。虽然寒风呼啸,但那些鼠辈们的惊呼声此起彼伏,住得近的人们还是有听到的,临近道路的一栋老房子墙上的窗户打开了,一名老妪正看着映在她眼里的一幕,一个壮汉正在行凶。
“这。。。。。。”
没等她质问出来,身后有一只手伸出捂住了她的嘴。她回头,看到老头子正轻轻摇着头给他使眼色,另一只手同时关上了窗。出手那人自始至终没有向窗子那边看一眼,就像是他早就知道那扇卑微的窗口永远不会真正地打开。等他们都躺在地上以后,雪盖上了那有些臃肿的身子,现在他们同那些在风雪里瑟缩的当地贫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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