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很讨厌做一个旁观者,很讨厌,非常讨厌。
这一次他是一个旁观者,虽然他无力的蜷起来,泪水无声滑落,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甚至他是第一次有这种心慌的感觉,这种痛苦苦不堪言,感同身受。
他看着那个嚣张乖僻的小男孩,拉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在一大片宫殿间穿梭打闹;
他看着那个小男孩偷偷摸摸抓起父亲的皇冠扣在自己头上,却被压的吱呀乱叫;
他看着那个小男孩坐在一个神色冷厉的血袍少年肩头,兴奋的看着少年面无表情的猎杀着凶戾的妖兽;
他看着那个小男孩和血袍少年被一个帝皇打扮的男人拉着手,在高高的城墙上眺望万里山河岩峦起伏青天白日云卷云舒;他看着那个小男孩和血袍少年被一个宫装女子抱在怀里唱着无声的歌,笑的无比幸福。
他的心很痛,也许是因为羡慕?也许是因为嫉妒?也许是因为……怀念?
虚化的灵体传来堪比千刀万剐的痛苦,更刺激的他泪如泉涌,灵体可以感受得到身躯的状态,让他生不如死,他对自己的身体情况一无所知!
“我到底是怎么了,我到底是怎么了!我是谁,这里是哪里,我到底是谁!”不悔哭喊着,蓝金色粒子环绕着他有规律的起起伏伏,为他挡下幽渊和梵天燚在他身体中掀起的风暴。
那虚弱的声音叹了一口气,仿佛冥冥中一双凝聚了无数沧桑岁月的智慧与杀戮的蓝金瞳孔,潜伏着平静的煞气盯着不悔。
“我已经献出了我的一切,就是为了让我的后人远离混沌天,甚至放弃了混沌之子的荣耀,为什么,混沌你还不放过我们。”那声音很平静,平静的有点可怕,因为这种平静中的疲惫让人昏昏欲睡。
困绻的巨兽,也还有力竭而亡前横扫四方的霸气与余力。
不悔痛哭,他又看到了一幕幕,不属于他的记忆。
他看到那个小男孩带着小丫头偷偷摸摸溜出了家,那是很远很远的地方,一座小小的城,人声鼎沸,热闹喧嚣,糖葫芦、糖葫芦还是糖葫芦,小丫头如同喂不饱的兔子吃胡萝卜一样痴迷于糖葫芦,他们身后跟着三个金甲将军,愁眉苦脸的看着两个小家伙;
他看到大地的震颤,看到了巨龙的咆哮,看到了一双双血红的双眼,看到了宫殿群中帝皇打扮的男子抬头,凝重的盯着苍穹外的黑暗。
黑云压城城欲摧。
他看到了修罗的入侵,看到了硝烟骤起,血流千里龙血染苍,看到了含恨出手的不知道多么庞大的蓝金色巨龙与巨修罗的争斗;
他看到了万龙冲天而起,龙炎肆虐,流毒天地,洪水滔天,各式各样带着龙族血统的生物在帝皇的怒吼中化身龙形殊死一搏。大地分裂、苍穹流血;
他看到了古老的梵唱缓慢安详的在大地上到处流淌,地底不知几千里的深处数不清的蓝金色火焰从眸子中点亮,一股恐怖的气息苏醒;
他看到了一个血袍青年从远处快如闪电的到达战场,翻身化作血色神龙大杀四方,然后被赶来的三个金甲将军打晕,被宫装女子带走;
他看到了坐在金甲将军怀里的小男孩,双眼中流转着血光与仇恨,额头上两个不正常的凸起似乎要冲破皮肤;
他看到了原始洞天,看到了蓝金色的海洋;
他看到了最后。
到处都是龙族的尸体,断体残肢,怨魂哀鸣,血河流淌,修罗疯狂大笑着翻遍每一寸土壤,却没有发现那个被蓝金色充斥的地方。无数流光撒向四面八方,每一道流光中都是沉睡的孩童,远远的离开了被毁灭的家园,不知去往何方。
痛彻心扉,头痛欲裂。
“吾之子嗣,孰能毁灭在你们两个杂鱼手中!混沌道氏,越来越不堪了。”那声音虚弱无比,像是睡去一般,反而对于不悔的境况不是很担心。反正有它残余力量的保护,梵天燚与幽渊“两个杂鱼”在外打到天崩地裂都不会影响到不悔的安全,三世轮回血魂印它比谁都要了解,在这个轮回宿主的魂魄没有崩溃之前他们永远不可能占据不悔的躯体,何况外边还有他另一个子嗣,与不悔同根同源同胞的血脉留下来的强大意志,他不会坐视不理的。
他是……第三代三世轮回血魂印宿主中三个魂魄最终的胜利者,他无与伦比,他混沌无敌!
不悔的身体崩溃更加彻底了,四肢炸裂,血液横流,而不悔身体上散发的生命气息愈发虚弱,两人的战争也到达了白热化的程度。
“疼,我疼,爹、娘、金钏,哥!”不悔无助的像个小孩,放声大哭,这哭声中带着虚幻的哭腔,就像是……龙泣。
九清天元宫原本已经平静下来,原本!
突然一道痛苦悲鸣的哭声冲出不悔的身体,向着四面八方扩散。
“疼,我疼,爹、娘、金钏,哥!”
九清天元宫疯狂的颤动,一如当初敖不归杀上九清天元宫寻找自己的弟弟!
“轰!”云魄殿原本只因为白虎混沌庚金之气崩毁了一角,但是这个时候,云魄殿的穹顶,直接被疯狂暴怒的气冲上了天空。
“不悔,你在哪里,不悔,不悔!”云锋的眼睛迷茫了,这熟悉的声音,过了百年听起来也是一如昨日,疯狂到屠城灭国、硬撼天劫的血龙敖不归,为什么会再次出现?他明明在数百年前就因为自身可怕的修为而被天道排斥,破开了九州和天界的封锁强行飞升,但是为什么他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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