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的望着那箭,她生怕拔出箭后天纵公主就此昏去不再醒来。
公主似乎知道她的心意,又催:“快帮我拔箭,不然,我只会死得更早。”
林令月听了这话,把心一横,双手握着那支羽箭,闭着眼睛,双手用力往外一扯,随着天纵公主一声压抑的闷哼,她只觉手上一轻,箭已到了手里。林令月连忙把眼睛睁开向天纵公主望去,公主身子倾斜在树身上,竟是晕了过去。
林令月大急,丢掉手中的箭,忙把手伸向公主的鼻端,感觉气息虽微弱,却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种情况。她松了口气,眼光一转见新血又往外冒,连忙从怀里拿出几块丝巾,替她细致包扎起来,她一层层的包裹着,直到血慢慢不再往外冒,才稍觉放心。
对公主的情况一放心,她立时觉得饥饿、疲累全向她袭来,还好有这堆火,不然还得加上寒冷二字,深夜的风可远不如白天温柔。
他们一路行来,都带有干粮和水,可是那些东西都在无忌兄弟的马上,高贵的公主的坐骑上是不会带这种东西的,林令月暗暗叹口气,还好公主自己的衣服向来是自己随身带着的,她走向马匹,把上面那个白色包袱拿来,又走回火堆边,靠在公主身旁,解开包袱,拿出一件长衣,小心的盖在公主身上。
公主依然是面带痛苦之色,林令月心中大是怜惜,她轻轻揽过公主的头向自己怀里靠拢。她本身是有洁癖的人,公主这时身上血迹斑斑,她却没觉得有半点不妥,反而因为她身体的冰冷而搂得更紧了。
一切安静下来。
林令月却思绪纷乱,饥饿象是使她的神智更加清醒。火光映照着她的脸庞,使得她的脸色更为红艳。周围让人窒息的安静,树林里不知名的虫子发出诡异的叫声,这本是她所惧怕的,此时却因为与身边这人的相拥,她变得毫无惧色,因为身边这人受伤后的软弱,她变得坚强,她第一次也对人有了一种保护欲。
这是多么奇异的夜啊,又是一种怎样奇异的情感!
林令月心里也在轻声问自己,我是怎么了?我不是仅仅只为了接近她才对她好的吗?我为什么对她如此在乎,又为什么为她的伤如此担心?她明明是我杀父仇人的女儿呵?今天为她流的泪,比前面十几年加起来还多,我又是怎么了?我中邪了吗?我为什么会在她面前脸红,心跳?她不也是女儿身吗?
她越想越头疼,越想越乱,还带着一丝丝的恐惧。她自幼熟读史书典故,由于大楚风气开放,对女子并无前朝那么多束缚,因此林令月虽家教甚严,她小时还沾染过不少野史杂书。这时脑子里一下子跳出汉哀帝与董贤的“断袖”典故,还有李渔剧本“怜香伴”里的女子相恋的故事来。难道,难道自己喜欢上了这个骄傲的公主?这句话一在心里问出来,好象一颗沉重的石头投入湖里,激荡起层层波浪。
她越觉惊恐,低下头去,望向天纵公主的脸,那张俊美的脸上,此刻无比的苍白和憔悴,她的心微微抽紧,睫泪盈眶。
她轻轻抚上公主的脸,冰冷而柔滑的触感,她低低的道:“你到底有一种什么样的魔力?或许,你是我的劫数么?父亲的仇我一定要报,可是你我之间,到底又算什么?为什么我会对你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感?假若哪天你敬爱的父皇死在我的手中,你会恨我么?会不会一辈子不再理我?甚至,亲手了结我的生命?”
公主依然昏沉着,没有半点反应,林令月的泪水悄无声息的滴落在她的白衣上。她想着种种她报仇后的可能,就心痛得不能自已,她为自己的感情迷惑着,却又带着一丝明朗,因着这明朗,她又有着沉沉的负罪感和无措感。
在这纷杂的思潮中,在饥饿和疲劳的驱使下,她终于依着天纵公主沉沉的睡去。
清晨的阳光斑斑点点的撒进稀疏的树林,带着一丝丝明媚和温暖,看来今天又是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树林里的鸟儿也开始因为太阳光的进驻而欢腾起来。
公主在啾啾鸟鸣声中醒了过来,她只觉脸颊所触之处极为柔软,睁开眼睛一看,却见触目皆是白色,原来自己上半身竟俯卧在林令月身上,脸正靠着她的胸口。
她没由来的脸一红,连忙挣扎着要爬起,哪知一动全身都疼痛不已,左手手臂疼得尤其厉害。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坐起,只见林令月睡得依然香沉,她望望自己的手臂,见林令月包扎得极为细心,不禁好生感激,她先把那件长衣盖在林令月的身上,再把手伸到怀里,摸出两个瓷瓶,用右手再分别倒出一粒,放入自己口中,然后开始盘膝运功调息起来。
原来这瓷瓶里装的是少林小还丹,却是了尘禅师在离别时赠给公主的,是疗伤的上上佳品。那玉瓶里却是西域的国家用千年雪参和天山雪莲等数十重珍贵药物炼制而成的药丸,用于强身健体,也有疗毒治伤之用,极为宝贵难得。去年他们特地进贡两瓶给景元帝,景元帝因心疼爱女,只送了一瓶给她,自己留了一瓶。这次在公主受伤的时候却派上大用场。
公主调息完毕,只觉在药丸的功效相助下,精神好了大半。虽说左臂的伤口还是隐隐作痛,却只是外伤,没伤筋动骨,并没什么大碍了。她这时才关心起自己身在何方,向周围望去。
这是一个稀稀落落的小树林,树都不算高大,此时林中的阳光更为耀眼,自己的爱骑口边带着白沫,是跑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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