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很拽的样子,果然如我们那儿书评人讲的,出尘之下皆凡俗。”
“可惜还没修习剑诀。”
“我这里有很多啊,你怎么不早说?”
“你有?”
“嗯,以前在大梁城没少逛书店,买了很多孤本的秘籍,什么《寒光剑典》《明河天都剑经》啥的,明天我给你带一本,不用谢。”
洛七七一本正经的脸庞一滞,“你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
“不好吗?”
洛七七“呵呵”一声。
两人分别后,洛七七在路上慢慢走着,想起几年前跟他在大梁城的一些事来。那时两人都还小,在胭脂江畔的闹市中闲逛,洛七七看到许多在学宫里在皇宫中都看不到的景象,总是走着走着就停下来看,那个一脸老气横秋偏偏很可爱的少年郎,总是很不耐烦地回过头来找她。
“女人就是磨叽。”
“你说谁呢?”
“说你啊,有本事你咬我。”
那时她总是沉默寡言,说不过就哭,然后那个看上去恶劣无比的少年就会马上妥协,“小花花,不要哭,刚才本大爷,哦不,是林哥哥说错了,来,哥哥给你表演一个保留节目,孙二傻背媳妇……”
多年不见,一见如故。
是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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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处院子大概因为一边是悬崖,风不停地吹,那棵火羽树的叶子也一直地落,好在树冠庞大,一时半会倒也不怕掉光。靠近崖边有一块自然凸出的山石,想来是被修整过的,平滑而宽阔,像一张石床,夏日里炎热时,他有时晚上会躺在这里睡。即便不远处就是深渊。
这一晚,他写过几行字之后,就走出屋子来到了悬崖边。
有些事她不问,他也就不说。比如那句“果然来了”。
他想起许多他告别洛七七之后的事。
那年夏天临别前,姜叔对他说可以帮他完成一个力所能及的心愿。
他就问姜叔,自己是否能去修行?
姜叔说可以,但恐怕难有所成。
林烛并不在乎能否修炼成积年老妖一类的变态角色,能报仇就好。
姜叔说,有一个地方可以修行,但需要他自己前往。
她离开后,他没有即刻启程去那个云州三国势力也无可奈何的修行圣地,而是又在青瓦弄自己家那间临街的破屋子里住了一个月。然后出了一次门。
他那时不懂修行,身体也不是很好,骨架子倒是挺大,可惜没多少肉,看上去显得病怏怏的。但在某些人看来,他还是有些特殊的,比如那双眼睛和那双手。
眼睛里有灵性,所以姜叔为他写了举荐信。
而因为手上虎口处有厚厚的茧子,姜叔也默许了洛七七跟一名市井少年产生友谊。他在林烛身上看到了洛七七父亲年少时的影子,虽然只有那么一瞬。
然而他们都并不知道,林烛会刀。
他有一把刀,满是铁锈,是那位姓骆的老爷爷给自己留下的唯一遗物。他喜欢那把刀,刀身上还有锈迹斑斑的两个铭文,“沧浪”,不过锈蚀的厉害,到后来只剩下“仓良”。
从九岁那年拿到刀开始,就开始练刀,但不是练习刀谱。
刀有八个基本动作,世人称之为“刀门八法”,即扫、劈、拨、削、掠、奈、斩、突。十三岁那年夏末某天,他堪堪学会第四法——削。
于是第二日出门去,将那个诬陷自己父亲的监察院御史杀死在城南梅子胡同。
第三天,一个人,一把刀,离开大梁一路向北。
一个多月后,林烛随着一支补给商队一起到了学宫跟前。
幸好早在林烛抵达之前,姜叔的信先到了学宫。当时给他办理入学手续的是洛七七在此间的老师,陆无迹。
姜叔的信里,除了交代林烛的身世之外,仅仅说了句林烛对洛七七有恩。但什么恩,又如何有恩却是一句未提。
所以初见林烛时,陆无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当然他并不是以自己学宫长老的身份接见林烛,每次新生报到,教谕处负责登记学籍,处里的人总会很好奇地对新生问东问西。而且教谕处里的都是些将毕生精力放在修行和教学这两件事上的老人家,能得到他们的认同就相当于在学宫里拜了一处码头,他就以这么一个身份站在他面前。
以前的新生他见过许多,桀骜不驯的,平静异常的,色厉内荏的,清澈如水的……几乎各种各样都有。最不济的是那种紧张拘谨的鼻尖全是汗,跟人一对眼就躲闪开的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孩子。
在信中被那个平时不苟言笑的同门师弟所夸奖的彪悍孩子,跟着一位教习走进大厅,低头垂目,一只手有些紧张地轻抓着自己洗得发白的衣服。等走到跟前,很听话地站住,抬手做了个揖,也没说话,微微抬起了头。
“你叫什么?”
“林烛。树林的林,烛火的烛。”
他的声音有点不稳定,像风中的烛火忽大忽小。
陆无迹看着仍旧作揖的少年郎,心中本来作祟的好奇心有些无端端淡了。不就是个平凡的市井少年吗?也许是七七迷路的时候,这少年请她吃了些东西?那闺女又不是没有任性过。他有些无奈地想。
随后就简简单单问了几句,然后写下资料存档:
“林烛,男,十三岁。
出生地不详,五岁时因病失忆,记事以来,与爷爷相依为命,定居于魏国都城大梁。九岁爷爷亡故,生活无着,故后与城南青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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