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一转,似到树林尽头,竟听到海涛之声,隐隐如滚雷,走出去,视野开阔,汪洋大海,彭湃激昂。雪白的浪花翻越,直直地扑向天际线。一片天高海阔,壮志凌云。
仰头望天,飞鸟掠过,仿佛天地间只剩一人。琴声慢慢转轻,又回到林间,泉水叮咚,幽静娴雅,心态平静。
一曲终了,几人才回过神,长长吁出一口气——
“……大人简直是神技啊,”赵启哲一脸崇拜,“我从未听过这么好的乐曲。”
白秋怜谦逊一笑,却牵出风姿无限。
“如果王爷喜欢,下官便常弹给王爷听如何?”柔柔的声音,听得人酥软。
戴玉石面色铁青,忿忿转过头不再看他。
“哦?那敢情好,只怕皇兄舍不得呢,哈哈。”赵启哲眼神动了动,旋即大笑。
赵启彻脸色也不好看,冷冷哼了一声:“白大人是朝廷命官,哪有闲工夫经常弹琴给你听。”
赵启哲假装没听到,又自顾说道:“正好,我府上的善先生也颇通音律,吹得一手好萧,你们有时间可以切磋切磋,顺便让我饱饱耳福啊。”
“可是上次宴会你带来的那个人?”东方炎道。
“正是。”赵启哲点头,“善先生可谓博学多才,而且,说起来,他也是本王的救命恩人。”他这一说,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他。
赵启哲笑笑:“半年前,我曾在鹿城遭人暗算,幸亏先生路过,救了我一命。不然,皇兄,您恐怕就看不到小弟我啦。”
戴玉石冷笑:“王爷可知此人曾是前朝知府?”
“当然知道。”
“那您是否知道他做知府时的所作所为,留这样一个恶名昭著的人在身边恐怕有辱王爷身份吧?”
赵启哲挑眉,戴玉石的语气让他隐隐不快。看了看皇兄,慢丝条理道:“善先生曾对我说过一二,他任知府的所为我也知道。不过……在那样一个乱世,又有谁是干净的呢?先生不过是为了在李疆那个昏君手下自保,其实……和这位白大人所做的大同小异。”
戴玉石咬牙,刚要发作,忽听一声细笑。
“王爷说得极是……前朝昏君当道,往事无需再提。有机会,下官一定与善大人合奏一曲,以敬王爷宽宏之心,谢王爷体谅之情。”白秋怜水眸幽幽,笑得轻浅悠远。
赵启哲大笑连声道好。余下时间几人神色各异,说是品酒赏花,却个怀心事,也就早早散了。
白秋怜和戴玉石回府,一路上戴玉石绷着脸,不理他。进了门,怒气冲冲地回了屋。白秋怜苦笑一下,也回了屋。
片刻,拿了包袱出来。
“烦劳和你家大人说一声,我就此告辞。”白秋怜唤了一名仆役,嘱咐道。玉石恐怕正在气头上,就不打扰他了。今后也不应再把他牵扯进来。
门吱地一声打开,白秋怜停下,回望。
“……你去哪?”戴玉石僵着脸走出来,看到他身上的包袱神色又阴暗了一分。
“既然你来了,我正好向你辞别。我想要搬出去,毕竟一直住在宰辅家中,难免有结党营私之嫌。你不用为我担心,地方我已经找好。”白秋怜淡淡道。
“搬出去?为什么突然这样说,之前不是一直住得好好的。”戴玉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白秋怜沉默了一下:“……我觉得还是搬出去好,不能总是依赖你……”
“是因为善安,对不对。”戴玉石打断他的话。
“从昨天回来就不对劲,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事?看看你今天这副样子,你想要勾引冀王,我没猜错吧?想要故技重施,借他的手除掉善安。白秋怜,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又轻贱自己,你就不能把心里想的说出来,我就这么不可靠?!”戴玉石越说越气,恨不得指着鼻子骂。
白秋怜抬头定定地说:“我不想连累你,我的事自己解决。”
“什么叫你的事?!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大吼。
白秋怜扭过头,向大门走去。
“来人!!给我把所有的门都关严了,谁也不许出去!!”戴玉石气的脸发白。家丁忙不迭去关门,个个噤若寒蝉,从未见大人这样激动过。
“你!”白秋怜也动了气,“我的仇人自己解决,用不着你插手!让我出去,我不想再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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