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个月的光景,自然对儿女情长之事明白了几分,恐怕明媒正娶的妻子少的就是这份钟情,也不怪她,自己才略略尝到那滋味,倒比懵懂之时多了烦恼,心有时好象被热油煎着一样,远不如一无所知时来的洒脱自在。
萧缜满腹心事的回到房中时薛媌正在灯下算帐,烛光中全神贯注的模样自有别种风情,尤其见他进房后,仰起娇美的脸儿温婉一笑,他方才胸中的烦闷也就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算不过来我帮你吧,再晚了小心累着。”萧缜说话间便在薛媌背后俯下身子,从她的肩头处看向桌上的帐本,薛媌没曾想他有如此举动,本能的就将身子歪了歪,离萧缜靠过来的俊俏脸庞远一些,可这样看着帐本上的字迹总象是不规矩了,左看右看不得要领,唯有掩饰着打了个哈欠。
“让你一说还就累了,早些歇着吧。”
萧缜不着痕迹的抬起身,本想着唤人进来梳洗,可一转脸便改了主意,站在薛媌跟前伸开了双臂,薛媌自然心领神会,放下帐本便开始为其更衣,待到解开腰带,脱下那外裳才发觉,萧缜脚上不知何时着了一双簇新的厚底鞋,方才回府时可还不是这双,怎么从婆婆房中回来就换上了,难不成是婆婆大人做的?不大可能,她已然多年的针线不拿,况且身子才好没多长时日。
“这是何人做的?真是好手工。”薛媌心头莫明的就起了烦躁,不会是那个徐倩儿吧?她这样想着但试探着问出了口,“倩儿?”
萧缜听后便看似乎不经意的点了点头,实则暗暗留意起了薛媌的一举一动,她脸上倒还是如常的淡然,没一丝儿不妥,可再开口时却又忍不住去掠了掠鬓边,“这丫头真是样样比人强,做个鞋费的心思也非平常人比得。”
“连你都这样看她,可见倩儿确有过人之处。”
萧缜状似平常的这句话听在薛媌耳中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心里只当他心中必是对徐倩儿另眼相看才有此一说,现在无非是借此点一点自己罢了,其实自己哪里是不容人的,不过就是为了他着想才属意那心性本分的,巧珠可是自己放在身旁品了段日子才放心让她近前侍候,她不但为人乖巧,行事也周到细致,怎么就比不上徐倩儿了?归根结底不就是他嫌自己多事了,他看中哪个得随他的心意,要不然就是个天仙人家也不领情,换句话说,他是一家之主,他想纳妾或是娶二房甚至三房是他的事儿,你略微有指手画脚的苗头就不成,她一旦这样想了怎能不泄气,心底也就慢慢地涌上了凉意,可入夜后萧缜却是热情似火的攀了上来,毫不在意她今晚有些刻意的冷淡,只管强悍的掠夺,而逞凶过后,他水光闪动的黑眸中竟然浮现出浅浅的得意,备受欺凌的薛媌唯有无奈的暗自叹息,随他吧,明儿个是他的生辰,今晚就任他胡来,不过就是自己明日多疼些罢了,不过出乎她的意料,萧缜没那么贪得无厌,虽说抽身离开时有些恋恋不舍可还是罢手了,因此薛媌第二日方能如常的起身,坐在床帐里想了好一会儿,才简单的穿戴好下厨去了。
薛媌这下厨也是无奈之举,总不能此时把自己做的鞋子拿出来讨萧缜欢心吧,一则象是有意和个丫头一争长短,二则他那惊喜也不新鲜了,就莫不如做碗寿面给他。其实薛媌倒也不是第一次下厨,在娘家时她当然是少进此处,可到了萧家为了讨夫君和婆婆的欢心,这段日子时不时的便要进来学着做那个酥卷,今日倒算是学以致用了,做不成点心正好亲手下面,好歹是自己的心意,他多半还是会领情的。
萧缜初时看着薛媌小心翼翼地端着寿面进来只觉好笑,因她那样子太过慎重,象是碗中装的是价值千金的山珍海味,不就是碗面吗,至于平日里少动声色的她如此紧张?不过也就因为少见才更值得多看两眼,可再看下去他便心中顿悟了,这面定然是她亲自做的,那细小的下颌底还有未完全擦去的灰呢,也不知她是如何做得的,难不成还去烧灶了?
“怎么不吃?”薛媌在萧缜面前放下面后,见他尤在望着自己出神便催促道。
萧缜听了这话始低下头去,夹起那面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进去。
“味道如何?”薛媌第一次做这寿面,自然还是想知道自己的手艺过不过得去。
“很好。”萧缜平日用饭时向来慢条斯理,一举一动皆是安然静雅,可今日用这寿面却有了几分风卷残云的意思,其实他是有他的苦处,薛媌这面做得淡而无味不说,还放多了醋,他若是细嚼慢咽只怕是一口就够了,她莫不是心里犯酸才如此的吧?
“真的?”薛媌听他这样的倒添了兴致,“我还和娘学着做你爱吃的那种酥卷,过几日让你尝尝。”
萧缜见信以为真的薛媌面上少见的露出娇嗔之色,他也跟着心中一动,情不自禁地起身到她面前便将那精巧白嫩的下巴略略抬起,伸出修长的手指全神贯注地擦了又擦,但用的力道却是轻柔至极,“我夫人不只是出得了厅堂、连厨房也入得,以往倒是为夫眼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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