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
这句话放在狄潇久身上也同样奏效。
初见狄潇久时,白大小姐觉得这个小山贼嚣张,又无礼。当时狄潇久歪靠在座椅上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她幼时见过的族中最顽皮的堂弟一般。
然而几天之后白大小姐发现狄潇久其实并不如她所想那般。
一起吃饭时,白大小姐看到的狄潇久坐姿端正,行为规范得像是名门贵子一般优雅。
平时相处时,白大小姐所对的狄潇久随和淡然,虽然偶然会有些嚣张气焰,但是的确如她所说,会讲道理。说错话了会道歉,做错事了会悔改。
并且将白大小姐任何方面都安排得妥妥当当,除了不让她下山,哪方面做的都很好。
白大小姐有时会想,狄潇久这般的人物,不该是山贼,她该是是一个养尊处优千娇百宠的大小姐才是。
不,也不该是大小姐,按照狄潇久的脾性,若让她成为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决计会闷坏了她。
那该是什么呢?
白大小姐对着狄潇久走过来的身影出神。
“白大小姐,想什么呢。”狄潇久大喇喇地坐在白大小姐对面,手臂支着下巴,上半身靠在椅背上。
白大小姐皱了皱眉,“你能不能坐好?”
“有什么关系。”狄潇久耸肩,虽是不以为意,到底也坐正了些,“你们这些大家闺秀,真烦人啊。”
她随口一句抱怨,白大小姐想起自己刚才所思,于是问道:“潇久,如果你不做山贼,你会是什么身份?”
狄潇久兴致缺缺,“不做山贼?那做劫匪?也挺好的。”
白大小姐脸色一沉,道:“好好说话。”
“说就说,你凶什么。”狄潇久忍不住嘀咕,“这还没做我嫂子呢就开始立规矩了。”
狄潇久摆出一副认真模样,道:“如果不做山贼,嗯,做个农家女呗,种花种草种庄稼。”
这大大出乎白大小姐意料,她想过很多,却从没想过狄潇久会想做一个农家女,怎么看,也不合适啊。
“为什么?”
狄潇久一本正经:“我之前在书上看到过,人家说解甲归田,荣归故里,还挺好的。所以我就想做个农家女。”
噗。
白大小姐失笑,这是什么理由,解甲归田,那是军士们的说法,与她一个姑娘家有什么相干。
“你真该多看些书了,好让你知道什么是解甲归田。”
狄潇久昂首道:“我便是执意想做农家女,你又怎地?”
“好好好,由得你。”白大小姐想起木直说起狄潇久哥哥留给她的课业,露出一丝狡黠笑意来:“不然明日起,我教你课业如何?”
☆、美人如画
木直在半日后得知了白大小姐要教狄潇久读书时,深深地不以为然。
或许大当家的还对这个妹妹心存几分期盼,盼望她能够从此修身养性,安安静静做一个良家女子,不说贤良淑德温婉可人,但也要温顺柔善内敛文静。
但从小与狄潇久一起作伴的木直深知,狄潇久委实不是个能学做大家闺秀安安静静读的了书的人。
木直私下里跟狄潇久身边的几个丫鬟打了一个赌,他赌狄潇久最多不过三日,便会甩开书本继续跑去后山舞刀弄枪。
给狄潇久打下手绑了白大小姐的两个丫鬟笑嘻嘻地估摸了一下小主子的性子,也同意木直的说法。只有一个丫鬟,木着脸把自己攒了两个多月的私房钱拿出来,押了狄潇久会乖乖地跟着白大小姐读书。
木直也不意外这个丫鬟的特立独行,笑呵呵地把几个人的银两收到了怀里,看着众丫鬟一脸兴致勃勃又十分肉痛银子出手的模样,挤眉弄眼道:“放心放心,我不会贪你们的银子的,等三日后,阿久撑不住时,结果出来了,到时候,咱们再好好算一算怎么分账。”
说完,他又得意地看了一眼木着脸的丫鬟一眼,得意道:“若是有人输的家底都没了,可不要到阿久那里去告状。”
木着脸的丫鬟,也就是曾经抱着花瓶从狄潇久面前经过好意提醒狄潇久还有很多课业没有完成的从笛,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木直一眼,然后道:“如果有人输的一分不剩,也别到大当家的那里去哭。”
从笛说完就转身走了,剩下几个捂嘴偷笑的丫头和咬牙切齿的木直继续蹲在书房门口,听着书房里白大小姐字字清晰地诵读课文。
以前大当家的请了多少私塾夫子过来,耳提面命了多久,狄潇久都是听不到一个时辰,就嚷嚷着要休息,要出门透风。
是以依照木直所想,狄潇久能耐着性子听白大小姐讲课半日,已是极大的难得。可当狄潇久老老实实地跟白墨晗在书房中呆了七日,木直才终于在震惊中确信,狄潇久真的开始一心向学了。
输了钱那是小事,但是狄潇久居然能读得进去书,这就不是一句反常能概括了的。
这简直就是骇人听闻啊。
木直心中揣测是不是白大小姐威逼了狄潇久什么,可一想到就白墨晗那柔柔弱弱的富家千金模样,狄潇久不逼迫白墨晗就不错了,白墨晗哪能动得了狄潇久一根手指头。
向来自负料事如神的木直军师头一次摸不准狄潇久的心思,自个儿琢磨了半晌,仍是想不出头绪,索性趁着白大小姐离开书房去房间拿东西的时候溜了进去,对着坐在桌案后正拄着脑袋快速翻着桌上书册的狄潇久贼兮兮地问道:“阿久,你最近,可有什么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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