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分明很清楚地记得咖啡厅的门前有两根用石膏铸成的罗马柱,虽然略显粗糙,但绝对醒目。可是现在这两根柱子跑到哪儿去了?还有咖啡厅门口那闪烁着暧昧的霓虹灯怎么也不见了?周围的环境一下子变得陌生起来,已经对阵法略有了解的安乐马上意识到自己又落进了清微派的另一个圈套之中。幸亏他事先多留了个心眼,给雷子建打电话前曾把咖啡厅附近的地形仔细看了一遍,所以现在才不至于抓瞎。
安乐当即伏下身子,闭上眼睛,仅仅凭着印象匍匐前进到离他最近的一堵墙边。直到背脊靠上冰冷的墙壁,安乐那提到了嗓子眼儿的心才算放下来一点点,至少暂时不用担心来自背后的威胁了。
微微松了一口气的安乐并没有马上睁开眼睛,也没有盲目地改变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而是摒息凝神,小心翼翼地放出神识向四周探索起来。殊不知这下却是弄巧成拙,他的神识刚一放出,咖啡厅内的枯竹和赤月便同时生出了感应。
早已对安乐恨得牙痒痒的枯竹一声不吭,身子一晃便失去了踪影,赤月则高声下达着命令。很快,清微派的弟子们就分成了两组,一组去加强和稳固阵法,另一组马上按照赤月指出的方位向安乐蜂拥而去!
安乐大惊之下也顾不上隐藏行踪了,收回神识之后沿着墙根撒丫子就跑。但他仍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将身体除了视觉以外的其他感知都提升到了最高。因为安乐知道,阵法的厉害之处并不在于它对人的身体造成的伤害,而在于它制造出来的幻象能让人的思维陷入混乱之中。举个例子,漫天风雪里,有的人离救援人员只有几步的距离,可就楞是找不着救援队,最后活活冻死。阵法所要起的就是这种效果,并且还将其无限地扩大化,让人丧失最基本的分析和判断能力,把人活活困死。
安乐扶着墙壁刚跑出几步,一种强烈的预感就促使他停了下来,直觉告诉他,前面有更大的危险。毕竟平时对视觉倚赖惯了,安乐刚想睁开眼睛看看前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一股巨力已经毫无征兆地狠狠撞中了他的肚子。虽然是闭着眼睛,安乐还是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身体就不由自主地蹲了下去,然后重重地一坐到了地上。嘴里又咸又苦,就跟当年在足球场上人家一脚大力射门闷在自己肚子上的感觉差不多。
枯竹站在安乐身前三米左右的地方,那只被安乐踩废了的右手还在微微痉挛着。他正用一种讶异的眼光盯着正慢慢从地上爬起身来的安乐,要知道,虽然他在重伤之下只能发挥出平时六成左右的功力,可这也不是闹着玩的,平时敢正面硬接还真没几个。眼前这小子可是实实在在地挨了一下狠的啊,怎么就象个没事人似的拍拍衣服上的灰就站起来了?这抗击打能力也太恐怖了点吧?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吃了亏的安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在人家布置好的阵势里跟人家玩捉迷藏,这不明摆着是找死嘛!既然发现了错误,那就要马上改正。安乐想都不想,一扬手,又是一枚聚灵弹打出,在身边的咖啡厅外墙上又开了个洞,随即一闪身,又回到了咖啡厅里面。
安乐甫一睁眼,赤月那无比肥硕的背影就映入他的眼帘,他现在的位置正好是在赤月的身后。赤月听见响动,赶紧回头察看,显然他没想到安乐又回来了,不由站在原地楞了楞。如此大好机会安乐岂能放过,摄神全力发动,赤月还没回过神来,心智便已被安乐掌控。不过赤月可比之前的那个年轻人难控制得多,百余年的修为自动对安乐的侵犯作出了抵抗,赤月的眼神也时清时浊,安乐一时竟无法完全取得对赤月的控制权。
这时枯竹的身影也已经出现在洞口,他也是个成了精的老鬼,一看赤月的样子就知道安乐在干什么。慌忙大吼一声,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将最后一点残存的灵力凝成聚灵弹向安乐打去。但安乐也是铁了心的要把赤月拿下,对枯竹的行动视若无睹,只顾疯狂地催动灵力,冲击着赤月最后那道理智的防线。
就在枯竹的聚灵弹马上就要砸到安乐身上的那一瞬间,赤月的精神防线终于崩溃了。安乐的精神长驱直入,没有半点阻碍地完全控制了赤月的思想。不过安乐也避无可避,再次硬扛了枯竹一枚聚灵弹。这次安乐忍不住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不停地颤抖着,浑身力气好象都被抽空了一般,说不出的难受。接连两次都是毫无还手之力地白白挨打,安乐心里别提有多憋气了。但是他现在的状态实在不适合再次跟人动手,于是当即伸手一指枯竹,对着赤月吼到:“杀了他!”
赤月面无表情地木然应了一声:“是。”等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双手又已经膨胀起来。没有丝毫犹豫,两个巨大的掌影朝着枯竹当胸袭去,带起的风声连安乐听了都觉得有点吃惊,仿佛是在对付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赤月一出手就全力以赴,务求一击必杀。枯竹早已濒临油竭灯枯之境,刚才那一发聚灵弹已经是他最后的疯狂。面对赤月的攻击,他即使想躲也是有心无力,只得长叹一声,闭目待死。
就连枯竹自己都认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他身前突然凭空多出一件绘着八卦图案的道袍。赤月的那一双巨掌打在道袍上,道袍居然象一池平静的湖水被投进了一块小石头一般泛起阵阵涟漪,赤月那两记威猛无匹的碎金掌居然就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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