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不是不知道,他的这种行为意味着他以后将永远无法生活在阳光下,可是他骨子里那种永不言败的精神驱使他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更何况安乐一向认为,如果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还算什么男人。
看着年轻人神色慌张地打电话向上面报告,安乐的嘴角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看得雷子建不寒而栗。等年轻人打完电话,安乐毫无预兆地突然对他发动了摄神。看着年轻人的眼神由清明转为迷惘,再从迷惘变回清明,安乐知道,自己又多了一个惟命是从的死士。他淡淡地吩咐年轻人:“现在你回到你们内务部去,如果一个小时之后没有我的消息。你就给我杀,能杀多少算多少,官儿越大越好!”
年轻人答应一声,转身就走。雷子建在一旁憋得满脸通红,却硬是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睁睁地看着年轻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一筹莫展。安乐好整以暇地招手叫来服务员,微笑着说道:“这位先生太热了,麻烦你给他拿一杯冰水来。我嘛,就来杯雀巢吧!”
看着情绪趋于平稳的安乐,雷子建心里拔凉拔凉滴。他知道世界上有一种人,他们大吵大闹喊打喊杀的时候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等他们安静下来的时候。这表明他们已经下定了决心,准备拼个鱼死网破了。很不巧,安乐恰恰就是这种人。
冰水送上来了,咖啡也端上来了,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安乐看着雷子建那无助的样子,不紧不慢地问道:“你现在是不是很想说话?”
雷子建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做出一个点头的动作,安乐还是那副沉稳的语气:“只要你答应不大喊大叫,我可以让你说话,怎么样?”
雷子建又是一个极为勉强的点头,安乐稍稍收回了一点灵力,雷子建如释重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虽然他的手脚还是不能动弹,但总比刚才那种脑袋好象套在塑料袋里的感觉好多了。雷子建自然不会象铁忆兰那种菜鸟一样用语言去威胁安乐,因为他知道那样毫无用处。雷子建只是用很平和的口吻向安乐问道:“你认为你这样做值得吗?”
“如果我落在你们手里,你们会给我你现在这样的待遇吗?”安乐没有理会雷子建的问题,也以同样平和的口吻反问道。“我的下场会是什么?一场意外的车祸?或者干脆被执行后再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你的想法太消极了。我知道你受到过极少数败类的不公正对待,可是你不能把你看到的阴暗面扩大到整个社会的层面上,毕竟主流还是光明的。”
“光明?”安乐对雷子建的话嗤之以鼻。“那是对你们这些特权阶级来说的吧?你们吃着公粮、住着公房、坐着公车,当然看到的都是光明。可是象我这种工人阶级呢?辛辛苦苦地干一辈子,甚至可能连套象样点的房子都买不起!还时刻面临着下岗的危险!你知道有多少工人是带着病在干活?他们不是不想治,而是不敢治!现在去医院随便看一个最普通的感冒发烧至少就得一百多,再吊吊针,拿点儿药,不丢下两三百你根本别想出医院的门。这还没算上请假的损失!再有,孩子上学,一个学期的费用能顶我们一年的饭钱!这就是真正为社会创造财富的人的待遇!这些东西你知道吗?”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安乐也有点口干。他端起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对着雷子建摇晃着空杯:“这杯咖啡三十块钱,我一口就喝掉了我一个星期的午饭!放在以前,我无论如何也舍不得花三十块钱喝这么一杯破玩意儿。可是现在,只要我愿意,我不惜花一个月的工资来这儿喝一杯。因为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我了!我要按我的方式过我喜欢过的生活,谁敢破坏我就跟谁玩命!”说着,安乐的眼里似乎燃烧起熊熊烈焰,雷子建竟不敢直视,慌忙把眼光转向了别处。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离安乐开出的最后期限只剩十分钟了,内务部和清微派那边居然没有任何动静。他们打的什么主意?难道他们吃定了自己不敢把雷子建怎么样?细密的汗珠不知不觉地爬上了安乐的额头。暴风雨固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它来临之前的宁静,因为没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善于察言观色的雷子建敏锐地捕捉到安乐的这一变化,马上对安乐展开攻心,妄图动摇安乐死战的决心。安乐并没有理会雷子建的喋喋不休,只是慢慢地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轻轻的一句话听在雷子建耳里,却无异于响起一声炸雷,死亡的恐惧一下子攫住了他的心灵。他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刚才讲得正起劲的什么理想什么主义之类的统统飞到了九霄云外,他只知道,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雷子建绝望地哀求安乐再给他一个机会,口口声声地保证一定会让心怡毫发无损地回到安乐身边,并且从今往后不再来打扰安乐。
安乐听完这套只能骗骗三岁小孩子的谎言,面无表情地开始压缩周围的空气分子。雷子建感应到灵力的变化,登时面如死灰。眼见安乐已经在掌心凝结了一团西红柿大小的气团,雷子建反而镇定下来,他自身的修为虽不甚高,可见识却不少,自然知道清微派聚灵弹的厉害。这么大的一个气团,足够把三个明珠酒店夷为平地,再想到安乐给那个年轻人的命令,雷子建心理顿时平衡了:哼,还有这么多垫背的,老子死得也算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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