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害怕和不安,于是收拢怀抱将她留在自己怀中。
四人几乎彻夜未眠,将接下来要做之事细细地计划了一番。
待天色已经泛白,复才结束,天香将怀中熟睡的小身体放到床上,手臂酸麻极了。
可望着那张可爱的睡颜,那种被一个孩子全身心信任和依赖的感觉却充斥着她整个疲劳不堪的心房。
也许她与冯素贞需要一个女儿,一个像哑丫头般的女儿。
☆、计中计
果不出众人所料,杜秦将对冯素贞的处决定在第二日午时,他是恐夜长梦多,自圣旨到那刻起便在牢内安排了重兵把手,即便是天香也不能再进去探视。
于是天香同李兆廷商议,将劫狱定在前一日夜里,众人分工行事,由刘长赢率领江湖人士前往营救,张绍民拖住杜秦,天香负责断后。
到了那天,时间过得很慢,白日天香做了许多事。她替冯素贞去探望了从前那些患病的人,随着冯素贞入狱,他们大多已经摆脱了被迫害的命运,逐渐痊愈,得以与家人团聚。她也领着哑丫头去城中闲逛,买了好些吃食给小姑娘,还去了绸缎庄,买了好几身崭新的衣裳,有给自己的,给冯素贞的,还有给哑丫头的。到了黄昏晚饭后她坐在桌前写信,哑丫头在屋外的树下数蚂蚁玩耍。
最后将落款写好,天香搁下毛笔,叹息道,“好久没有写这么多字了。”她揉着脖颈,只觉得僵硬难受。桌上摆了两叠厚厚的纸页,一份是给东方胜,一份是给东方胜,她在这世间最重要的两位亲人,她的兄长,她的弟弟。
她要去弥补兄长所犯的错误,她却不能连累无辜的小弟弟,故而冯素贞一事她并未告之尚在监管修建水利工程的东方景知道。
望着黄昏静美的日落,天香取出怀中的竹笛,神态温柔幸福又满含对未来的期许,过了今日她就要抛开一切去追寻心中所爱了。
冯素贞……
她二人的缘分始于那年妙州招亲,总以为是在那年身份拆穿后终结,现今看来,那只是她们另一段缘分的开始。
想来多么不可思议啊,她以女子之身爱着另一位女子,又多么妙不可言,她们这样特别,这样不拘一格。
未来的日子会是怎样的呢?
冯素贞那样的性子应当是想要过平淡的生活的吧?她们可以回去苏州,冯素贞可以继续开她的小医馆,救死扶伤了。
再没有猜忌,再没有阴谋,再没有权势。
只有她二人从此相伴一生。
张绍民站在窗口,目光极尽眷念哀愁,她在余晖中的侧脸静美如幻影,他感觉胸口像是空了一大片,如何也不能再填满,风灌进,痛楚蔓延四肢百骸。
这位他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姑娘,就要离开他了。她不再是初见时天真跋扈的刁蛮公主,她终于也展现出温柔体贴,乐于奉献的一面。她为了所爱之人,将自己变得愈发坚强从容,不惊不扰。
能够与她相识,何其有幸,爱上她何其不幸。
这一生还这样漫长,他却不知余生要如何去过?
他忽然羡慕起远方的一剑飘红,至少不用面临离别,至少不用充当被遗弃的人。
不论如何,他依然还是会回去,站在庙堂之上,尔虞我诈。
——分界线——
城外马车内,刘长赢满脸严瑾望着靠在马车壁上的男子,他脸色苍白,形容疲惫。“兆庭,你在说好的地方等我们。”
李兆廷轻咳着点头,“我会在那里等你们来,刘兄,素贞就拜托你和众兄弟了。”
刘长赢点头,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一定将冯素贞完好无损地送到你面前。”
“不仅素贞,你亦不可有事,如今你才是我们的希望。”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言罢掀帘跳下马车,骑上马绝尘而去,马车内男子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良久,才悠悠开口,“城隍庙的事安排好了么?”
马车外的少年恭敬回道,“一切都按先生所说的做好了准备。可公子那里真的不会有事吗?”
他点头放下帘子,“不会有事了。”
马车内一片黑暗,偶尔泄进一丝月光投在男子阴骛的脸上,那双眼内仿佛潜伏着狂风暴雨。
而远在京城的高位之人,亦是一样的在等某个结果。
这场博弈,下棋的双方终于也只能等待了。
牢内,冯素贞负手而立,月光静静倾泻在她修长的身上,仿佛渡了一层银灰,美丽惑人。
她的手轻轻捂着胸口,那里心跳如雷。
她知道就是今夜了。
夜像是怪兽张开的巨口,吞噬天地,罩住前程万里。
烛火中,二人围棋对坐,正是张绍民与杜秦。
“杜大人棋艺高绝,让本官佩服。”张绍民握着棋子不慌不忙地下着。
对面之人神色也格外平静,伸手捋着自己的山羊须,目光沉寂幽深,“丞相大人过谦了。”言罢侧头望向打开的窗外,悠悠道,“时候不早了。”
张绍民稳稳落下一子,端起茶饮了口,摇摇头,“难得一夜少眠,本官还未尽兴,再来!”
杜秦一笑,高深莫测,“好,难得一夜无风无雨,自然辜负不得。”
突然寂静被打破,人声紧迫传来,“失火了!”
突然的一把火烧的极大,火势如蛇吐杏一般,让人措手不及。
但杜秦太过老练,他几乎不假思索便让人赶去救火。
只是这出调虎离山太过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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