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都没。不由在心里默默叹息,明明位高权重,还能品性高洁的君子,竟因为一段痴情就宁愿孤独半生,实在是令人惋惜。若她能回宫,必定要为他寻一位般配的好女子为妻。
正在分神时,谢云舟又道:“对了,你现在想必是饿了,想吃什么,让管家吩咐厨房去做。”
苏卿言一怔,随后想明白他必定是察觉自己偷糕点的事了,顿时羞愧又感动,见谢云舟已经转身要离开,实在忍不住问道:“谢大人为何要对我这般好?”
谢云舟脚步一滞,转头看着她道:“因为以前,在我落难绝望时,也曾有人这么对过我。”
苏卿言听得似懂非懂,又不好继续追问,这时谢云舟笑了笑,转身渐渐走远。
虽然得了谢云舟的照拂,苏卿言到底不敢太拿架子,只叫厨房做了碗云丝面来,饿到极处,一碗面也能吃得如宫宴般满足,望着空空的碗底,忍不住想着:不知小胖子皇帝如今在做什么呢?她还有机会再见到他吗?
她觉得十分想哭,忙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掩饰,再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倒头就在床榻上睡着。
她这一觉睡得很沉,等到睡醒时,才发觉天已经全黑了,房里未放置更漏,她不知时辰,便想着出门去散散心。
谁知她高估了自己的认路能力,这谢府说起来并不比相府大,但因为黑夜的缘故,苏卿言只跟着檐下的灯笼走,转来转去竟失方向。
突然不远处一扇亮灯的门打开,苏卿言不知道该上前还是退后,正在犹豫时,就看见周身都罩着斗篷的高大人影走出来,在他身后,是出来送客的谢云舟。
这么晚了,府里竟然还有访客吗?苏卿言觉得有些尴尬,忙转到梁柱后躲避,听见脚步声渐远,忍不住再探头去看,谁知脑后突然一疼,然后就不醒人事地倒了下去……
当她再度醒来时,本能地去摸后脑,幸好那里平平整整,连个鼓包都没。正在纳闷,才发觉自己躺得地方有些熟悉,然后便看见秋婵弯腰过来,拍着胸脯道:“太后您可算醒了,都睡了好几个时辰了,再不醒,奴婢都差点要去叫太医了!”
第17章
水雾盈香,涟波荡漾,御华池里,一双细白的手臂懒懒搭在旁边的金砖上,秋婵端着一盘杨梅走进来时,正看见太后芙蓉般的脸蛋枕在玉臂上,向来光彩照人的凤眼半眯着,任由宫女帮她沿着背脊的曲线擦拭。
她笑着走过去在池边蹲下,顽皮地塞了颗杨梅到太后嘴里,苏卿言将尖下巴摆正,咂摸着口里的酸甜滋味,眸间的光亮凝起,笑得一脸妩媚,叹息道:“还是这样的日子好,此前,可累坏本宫了。”
秋婵觉得奇怪,不是刚睡醒吗,怎么又累了。看来这二姑娘自从当了太后,懒病可是一日日渐长。
她那知苏卿言虽然只是借王成的身子走了遭,但那种伺候人的劳累,还有独自在街上担惊受怕的辛苦,全烙印般打在脑海里,想想都觉得浑身的骨头在疼。
因此打定主意,什么铜镜,什么魏将军,先等她好好犒劳自己一番再说。
她歪头将一头乌发泡进水池,脸颊上已经染了淡淡飞霞。天鹅脖颈曲成优美的弧线,让水滴缓缓从锁骨滑下,仿佛秋露沾上嫩白的笋尖,令秋婵不由得想起一句写美人的诗:若轻云之闭月,若流风之回雪,以她浅薄的才学,唯有这样美的句子方能配得上太后这一刻摄人心魄的美貌。
可想到这般美好的身子,从此就这么蹉跎在后宫里无人采摘,她便怀着无限的扼腕与怜惜,往太后嘴里再放了颗杨梅道:“对了,陛下宫里来了位公公,说让赶紧您过去一趟。奴婢想着太后正在沐浴,就让他先回去等着了。”
苏卿言泡的舒服了,轻轻吐出口里的杨梅核,站起让宫女为她披上浴巾,随口问道:“他有没有说,是为了何事?”
秋婵想了想道:“好像是说祁阳王去了陛下宫里,说要亲自教习陛下骑射。”
苏卿言正由宫女扶着手臂,赤足往台阶上走,一听这话脚下一滑,幸好那宫女扶的牢才未跌倒,惊魂未定地按着胸口,哀叹着想:“得了,该来的迟早躲不过……”
赶忙换好一身衣裳就去了景延宫,可小皇帝并不在那里。苏卿言心头忐忑,便抓了位留守的宫女来问,那宫女还留着一脸惊恐,回道:“祁阳王大早就过来,说要考陛下的骑射课。陛下说他还要学看奏章,祁阳王却道:文功武治,哪一样都不能落下,不由分说就将陛下带去了围猎场。”
苏卿言听得想扶额,照这宫女的语气,只怕所谓“带不愿意去,最后是被魏钧给强行押走的吧。
她连忙追问道:“陛下是什么时候走的?”
宫女看了眼更漏,回道:“大约半个时辰前。”
苏卿言压着裙摆转身就走,坠在发髻上的金秋棠步摇被晃得枝叶乱颤,毡底的绣靴踏过庑廊宫道,手指攥成拳搁在小腹前,在心中默念:“希望魏钧下手不要太狠,小胖子,你可得挺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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