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狭路相逢的感慨来,这是她前世的第二任夫君——秋一诺。
秋一诺是她舅舅护国公秋君霖收养的义子,也是秋正南的二弟。任谁也想不到,眼前这沉默寡言的少年,在十年后会成为北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孤竹王。不说十年,仅七年后,十七岁的他便是以年少驰名天下、让敌国闻风丧胆的的鬼面将军了。
之所以被称为鬼面将军,是因为他的脸。当年护国公收养他的时候,他的右脸上便有一块好大的红印,像块鬼掌似的。在他三岁那年,护国公命人给他打了一个半面的面具,自那日起,他便一直戴着这半个面具,不曾解下来过,以至于城中的人也快忽略了他面上有鬼掌之事,可是今天……他怎么就突然取下了?
夏疏桐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他右脸上那块手掌般大小的红印上。现在的他不过才十岁,穿着一身玄色剑服,如同一个小大人一般,肃穆沉稳的神色很容易让人忽略掉他面上的掌印,而专注于他的威仪。现在这般年少的他,便带有一股王者之气了。
二人四目相对,他眸中的冷意惊得夏疏桐低下了头。这还是前生今世,她第一次见到他面上有掌印的模样。前世的时候,他脸上的掌印在二十岁那年便消失了,其实这掌印与他的身世有很深的关联,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孤儿,他的真实身份,尊贵得她高攀不起。
所以,当她被休弃次日、也就是秋正南和夏馥安成婚那日,他手持赐婚圣旨,在万众瞩目下高调地前来夏府迎娶她的时候,震惊了所有北梁人。
随着赐婚圣旨的到来,还有凤冠霞帔、八抬大轿,八个宫里来的嬷嬷押着她沐浴焚香,她任人摆布,半日没反应过来。直到起轿时,她才有些回过神来,忽地后背起毛,生起一种不知被他惦记了多久的心情。
后来她才听说,那日是向来闭门谢客的孤竹王府唯一一次宾客盈门,王府前车水马龙不断,而同日举办婚事的护国公府则门可罗雀,原本应该热闹非凡的婚宴分外冷清。
孤竹王像是,狠狠打了护国公府的脸。
直到现在,她还是想不明白秋一诺为什么会娶她这么一个弃妇回去当王妃?她模样虽然生得不差,可是身材瘦小干瘪,也没什么才艺,只会刺绣和做饭。她曾经给他做过衣裳、煮过饭,可是他面上却没有半点高兴,只冷冷说了一句:我娶你回来不是让你当绣娘和厨娘的。她吓得不敢说话了,是啊,就连她仅拿得出手的这两点才艺,比起他府中的厨子和绣娘,根本不值一提。
她当时是二嫁了,二嫁按习俗是不能穿红衣、也不能坐八抬大轿的,不过他有圣旨,可能会例外吧,他就这么风风光光地娶了她。
前面这些也就罢了,可是——她在被休弃之前的身份是他的义嫂啊,她是他义兄秋正南明媒正娶过的妻子。
北梁是礼仪之邦,对蛮夷戎狄收继婚的习俗是嗤之以鼻的,其兄未死,他娶弃嫂,事态似乎要更严重些,可他偏就这般大张旗鼓地迎娶了她,饶是她愚昧无知,也知他在朝上定会因此受到文武百官的弹劾。可是,她却从未见过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过此事,她不知他是怎么压下此事还堵住了悠悠众口的,许是因为他战功累累,有着圣上的宠爱,又或者是旁人忌惮他的权势?
她知道,他一定做了许多许多,只是从未在她面前说过半个字。夏疏桐有些不敢想,他这么做是不是因为……喜欢她呀?
想到这,夏疏桐面上一热,偷偷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可是一抬眸,便对上了他一双冷漠的双凤眼,她忽地想起了前世的洞房花烛夜,竟条件反射地觉得身子一疼。
她是害怕他的,二人身份过于悬殊,她每次对上他都紧张得要死,她怕他板着脸不说话,也怕他开口说话,当然,她最怕的是……和他同房。想到前世那仅有的几次同房,夏疏桐止不住双腿直打颤,她怕他十成,其中一成是床下的他,余下九成是床上的他。
秋一诺垂眸,将夏疏桐脸上出现的数次惊惧都看在了眼里,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很快便大步走开了。
夏疏桐被他这最后一眼吓得双腿发软,前世洞房花烛夜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木棉见她小脸都白了,站都站不稳,主动将她背了起来。
木棉心道:这秋二少爷平时戴着面具,露出来的半张脸看起来倒挺俊俏的,可是今日取下面具,就变得有些可怕了,怪吓人的,二小姐今年才六岁,而且胆子一直很小,难怪会被吓成这样。
听得背上的夏疏桐心跳如雷,木棉连忙安慰道:“二小姐,你别怕。秋二少爷虽然不爱说话,但他不凶的。”
夏疏桐欲哭无泪,才不是这个问题!这是前世同房的后遗症啊!
不远处,秋一诺并无走远,听到木棉的话后脚步略略一顿,又抬脚往前走去,很快便碰上了前来寻他的秋正南。
秋正南见了他,吃了一惊,“二弟你……”他看着他手中的面具,左右看了看,好在没人,连忙劝道,“快点戴上吧。”
秋一诺微微抿唇,利落系上了面具,他的确,是不应该到处吓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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