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这是怎么回事啊?”叶氏也是一头雾水。
秋一诺道:“祖母,今日表妹穿的是桃红色的裙子,师父便在上面点了一点胭脂红。”他说着看向了夏疏桐,同理,夏疏桐今日穿的是一件浅蓝色的裙子,画骨便在上面点了靛青蓝。
秋一诺上前,将自己带来的画像打了开来,道:“这是我画出来的桐桐的画像。”他将画像展现在几位长辈跟前,却有意背对着夏疏桐。
夏疏桐不禁有些好奇,一诺哥哥画的画像也像她吗?她正打算上前看一眼,可秋一诺却一下子就将画卷拢起了,没让她看到,只对众人道:“我学艺不精,只画了个大概。”
三个妇人看完这画,神色都极其不对劲,就秋一诺画的这幅,画中人的模样也和秋氏模样像了个七八成。
秋氏大脑一片空白,为什么桐桐长大后会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一诺画的便罢了,可是画骨大师,画骨大师甚至根本都没见过她啊!再一想,安安的画像却是酷似了二弟妹……
秋氏脑海中忽然生起一个可怕的想法来,这个想法一生起,她就难以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身形几乎站立不稳。
“你说,两个孩子,会不会抱错了?”冯氏忽然将她脑海中那个可怕的想法直白地说了出来。她们都知道,安安和桐桐是同一天生产的。
“这怎么可能!”叶氏喝道,面容虽还算镇定,可是微微起伏的胸口却显露了她内心激动的情绪。
叶氏睁大眼睛看着眼前哭得鼻子红红的夏疏桐,难道这个……才是她的亲外孙女?说实话,这么些年来,这个小姑娘她一年也才见上几次,每次见了都还不曾仔细看过她。就刚刚小姑娘思念父亲,她才头一回地轻轻抱了她一下,那腰身细得……还是个从小就没父亲的娃儿。叶氏一想到这,便心疼得不得了,不敢再往下想了。如果这个真是她外孙女,那得多苦啊!
夏疏桐被众人看得有些惶恐,躲到了秋一诺身后,手紧紧抓住秋一诺腰间的玉带。她要让自己的行为符合一个六岁小孩子的反应才行,在这种情况下她应该害怕和无助,可是她心中也确实是害怕的,她怕娘亲和外祖母她们就算知道了真相,却更喜欢夏馥安,不愿意认她……
秋氏忽地捂住脸哭出声来,她不敢面对夏疏桐,只能扑倒在自己母亲叶氏膝上,低声抽泣着。
“傻丫头,你哭什么!”叶氏心疼道,轻轻拍着秋氏哭得一耸一耸的肩膀。
秋氏抬起头来,泣道:“娘,真是抱错了!”
“胡说,这怎么可能!”叶氏斥道,“即便她们两个是同天生产,可那么多丫环奶娘照看着,都是瞎了不成!”
这个时候,冯氏突然小小声道:“我记得,当时两个孩子出生后是住一起的吧?”
叶氏闻言一愣,也记起了这么一回事。
秋氏哭着点了点头。
在北梁,生产是极不吉利之事,一般普通人家的妇人生孩子都得跑去柴房生产,直到恶露尽后才能回正屋,也就是差不多坐完月子的时候。
当年秋氏生产的前几个月,便特意在府里一个废弃的西院辟出了一个产房和一个婴房来,连地龙都疏通好了,周围环境布置得暖和舒适。秋氏是想着,二房的那位孕期比自己晚两个月,等她自己生产完坐完月子,二房的史氏也可以搬过来准备生产了,时间刚刚好,还有些宽裕。
谁知道在她生产那日,史氏摔了一跤,突然早产,当时也来不及另外准备一间产房了,史氏便在她刚生产完的产房里生产了。史氏孩子生下后,院中仆妇才将婴房旁奶娘住的房间给腾了出来,让给史氏坐月子。
她和史氏二人的月子房中间就隔着婴房,月子房是有了,可是婴房只有一间,还需时间准备,是以,二房的妹妹便暂时同长房的姐姐住到了一块。当时是想着让妹妹在姐姐的婴房暂住几日,等新的婴房置办好了再搬去的,可是几日下来,两个婴孩都十分乖巧,谁也不吵谁,就像双胞胎一样,睡一起睡,醒一起醒,结果两个婴孩就这么住到了出月。
“就算是一起坐月子住了一个月,”叶氏仍不肯相信,“那也断不可能会弄错呀!”毕竟婴房里都有奶娘伺候着。叶氏记得,当时总共请了四个奶娘,还有女儿的奶娘秋嬷嬷跟女婿的奶娘华嬷嬷,这二人更是寸步不离地轮流看守着,再加上旁的打下手的婆子们,在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这两个婴孩是不可能会抱错的!
“母亲!”秋氏痛心道,“桐桐喝的,是我的奶啊!”刚出生的婴孩认第一口奶,这是她们这些生过孩子的妇人都知道的。
当年秋氏一生完孩子就有奶了,是先喂了一顿才让奶娘抱走的,可是第二天秋氏再喂的时候,安安就不肯吃她的奶了,反倒肯吃奶娘的,还吃得很香,秋氏后面又尝试喂了几次,安安也不怎么肯吃,她当时也没有多想,便随她去了。
反倒是二房的桐桐,却喜欢喝她的奶。当时史氏生产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请奶娘,而史氏是早产,生完半滴奶都没有,是以二房的生出来后,吃的是她们长房奶娘的奶,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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