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像是愤怒,豆大的眼泪从她眼眶溢出,她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艰难说了出来,“不是……不是那样……”
“那你告诉我!”夏馥安的手紧紧抓住了史氏身下的床褥,整张身子都紧绷了起来,凶狠地瞪着她,几乎是咬牙道,“究竟是哪样?事实是怎样?我的亲父,到底是谁?”
史氏泪如雨下,忽然泣不成声,哭得几近断气。
夏馥安揪住她的衣领,将瘦弱的她提了起来,低声吼道:“你说啊!说谁是我的父亲!我究竟是夏知冬的女儿,还是那个混账的女儿?你自己当年做了什么丑事,还不肯说吗?”
“不,不是……”史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哽咽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不是……”
“那你说啊!”夏馥安吼了起来,有些歇斯底里,谁知道史氏倒吸了一口冷气,身子忽然软了下来,一动不动了。
夏馥安心一惊,连忙伸手探她鼻息,探到鼻息后,才松了一大口气,颓然瘫坐在床前的脚凳上。
呆坐了半晌,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传来一个清冷的女音,“小姐。”
是她从江南带回来医治史氏的女大夫,齐大夫,夏馥安如梦初醒,连忙爬了起来,稍微整理了下发鬓,便上前去打开了门。
门一打开,齐大夫压低声音道:“小姐,药好了。”
第97章
夏馥安微微抿了抿唇, 点了点头。
齐大夫进来后,夏馥安关上了门,低声道:“药给我吧。”
齐大夫从袖中掏出了一瓶小瓷罐递给了她, “小姐, 您考虑好了,这药一旦服下, 就没有解药了。”
“我知道。”夏馥安脸色有些漠然, 将药瓶纳入怀中, 朝史氏走了过去, 对齐大夫道, “她昏厥过去了,可有办法让她醒过来?”
齐大夫来到史氏床前,俯下身子查看了一番,点了点头, “我施一针即可。”
夏馥安点头,退让至一旁。
很快,齐大夫一针下去,史氏便倒吸了一口冷气, 睁开眼苏醒了下来,她望着夏馥安, 倾刻间又是泪如雨下。
夏馥安对齐大夫道:“你下去吧, 让嬷嬷打盆热水进来。”
“是。”齐大夫退下后, 很快便有嬷嬷端了一盆热水进来。
嬷嬷退下后, 夏馥安从洗脸架上取下一条干布巾, 绞干水后亲自给史氏净脸,一边擦拭着她的脸,一边慢声细语道:“我只想知道自己的身世,这真的很难吗?你是我的亲生母亲,我不问你又能问谁?还是我的出生,就让你这么难以启齿?难道我是你的耻辱吗?”
夏馥安轻轻擦拭着,可是史氏的眼泪像是流之不尽一样,不断从眼眶里漫延出来,她怎么也擦不干净。
史氏哭着唤着她的名字,眸中万般无奈。其实,这还是夏馥安第一次在私下里与她这般亲近,她还亲自为她洗脸,史氏哭得厉害,心都跟着软了,她就想要女儿不嫌弃她,这也很艰难。
史氏哭得闭上眼后,再睁开眼来,却发现天一下子黑了下来,她怔了一怔,连忙哭道:“安安,天黑了,快点灯。”不知为何,她忽然心生起恐惧来。
夏馥安手上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了明亮的窗外,她缓缓挪出一只手,在史氏睁开的眼前晃了晃,史氏的眼睛一片空洞。
“安安,怎么不点灯?”史氏神色慌乱,枯瘦的手摸了起来,紧紧抓住她的手臂。
半晌,夏馥安才道:“现在是白天,不用点灯。”
屋内又传来了史氏的哀嚎声。
约莫半柱香后,夏馥安才从屋内走了出来,一脸平静地吩咐丫环们进去伺候史氏,自己独自回了书房。
回到书房后,她从怀中掏出了方才齐大夫给她的药,将药瓶放在书案上,细细端详着。
其实,当初史氏还在静心庵的时候,齐大夫诊治过后就和她说了,史氏剩下的日子不多,只能苟延残喘上数月,最多撑多半年时间。
这对她来说不是一个什么好消息,史氏若是死了,极误她的大事。
此番她回定安,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一门好亲事,秋正南就是她的目标。对,她要嫁给秋正南,秋正南是少护国公,若她能成为他的正妻,那她便是未来的护国公夫人,她将会成为第二个冯氏。
她嫁入护国公府后,不仅可以依靠冯氏,依靠冯氏的娘家太师府和冯氏的姐姐皇后娘娘,还可以依靠大权在握的家公秋君霖,这些势力都是如今朝中的中流砥柱,若她能顺利嫁入,那么她将跻身贵族,这些人也都都成为她身后无比坚实的后盾。
可是,如果史氏一死,她的计划就不行了,史氏是她生母,她死后她身为女儿得为她守孝三年。三年后,到时她都十八岁了,到时秋正南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所以,史氏不能死。于是,她对外说史氏还能挨上几年,同时暗中让齐大夫想办法为史氏续命。
而齐大夫确实有办法,齐大夫今日给她的这个药,便是齐大夫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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