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梁俭第一个反驳王朴的建议,大声道:“简直是夸夸其谈,麻秋又不是傻子,还能把精兵聚在一起,让我们挑着杀不成?”
“这当然不行。”王朴赶紧解释道:“但是我们可以制造机会,让他们自己把精兵聚在一起。”
蒲雄饶有兴趣的问道:“愿闻其详。”
王朴反问道:“麻秋现在也是想打赢将军的,将军如果制造一个破绽,让麻秋觉得投入一部分兵力而让其他兵力牵制我军,就能快速取胜,将军以为,麻秋会怎样布置兵力来做这样的事情?”
王综到底是宿将,略一思索,就明白了王朴的建议可取之处,沉声道:“王先生所言,确实有理。只要摆出足够的诱饵,不愁麻秋不按我们的计策行事。如能伐去了他军中骨干,剩下的人马再多,也无非是无根的枝叶,不足为虑了。”
“嗯,正是这个道理。”蒲雄心里也有了腹案,就对王朴说道:“具体怎么行动,还要商议一下,王先生不知能不能继续指点一二。”
王朴本来就是赶鸭子上架,胡乱出的主意,再让他讨论具体怎么布阵排兵,铁定露馅,所以赶紧拒绝:“草民本就是一介书生,具体自然还是将军安排方才妥当,我也就是提个意见仅供参考。”
“王先生过谦了。”蒲雄作为统帅发号施令惯了,本来就不太习惯别人给他出主意,更何况是王朴这样年纪轻轻来历不明的书生,即便王朴出的主意让他眼前一亮,也没打算事事都听王朴的。但是王朴这样主动回避,反倒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麻秋如今已经成了丧家之犬,后赵朝廷的权威尽失,他又不是像蒲家这样的独立军阀,虽然统领大军,但都不是他自家的士兵,自身也没有稳定的后方,之所急急着回邺城,也是为了回到后赵朝廷的庇护之下,再图后计。如果能一战消灭了他的骨干精兵,就算带着收拢回来乌合之众逃回邺城,也很难有机会再东山再起。
加上现在两军对峙,对于远道而来急于东归的麻秋来说,更加不利,一定急于求战,以便突破蒲雄的拦截。设个圈套骗他集中精锐部队来突围,可行性很高。这让蒲雄不得不觉得王朴实在让他有刮目相看的感觉,这个人绝对不像他自己所说的那么简单,对人心、军略的把握都非常人能比,起码就比梁俭这样的宿将还高明许多。
“应当是世家子弟无疑。”蒲雄对自己的判断越发笃定,一个年轻人能有这样的见识学问,而且仿佛还在郑路之上,不由得他对王朴到底出身什么样的世家更加有了兴趣。
“王先生和郑公子都是我的贵客,我军既然要与麻秋一战,军中不免少不了乱上一些时候,到时候照顾不周,惊扰了两位先生,我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斟酌了一下之后,蒲雄客客气气的安排道:“待会就请两位先生先行移到后方安全一些的地方,坐观我军破敌就好,还望二位不要推却。”
王朴被蒲雄的安排弄糊涂了,心想:“这是什么意思?刚才还客客气气的,怎么就突然让我呆在一边了?”转念一想,似乎明白过来了:“估计还是信不过我啊,把我扣在这里做人质,怕我跑了。”这个时候也没胆子生气,于是也客客气气的答应了。“有劳将军牵挂。”
“哪里,哪里,两位身份尊贵,要是有什么闪失,我可万万担当不起,王先生不怪就好。”
王朴一愣:“身份尊贵是个什么鬼?”
而后看到郑路也在跟蒲雄客气,就恍然了:“原来是沾了郑家的光,对我不过是顺嘴一提罢了。”
军议很快就确定了具体方案,蒲雄决定把兵力分散到两翼,自己坐镇的中军摆出兵力空虚的样子作为诱饵。以蒲雄对麻秋的了解,不会看不出这个机会,只要他派兵攻击中军,两翼德主力部队就分兵牵制其余敌军,以精锐力量配合中军部队合围麻秋的主力。
这一方案遭到了王综和梁俭的反对,主要还是担心万一中军坚持不住,被敌人击破,那么这个合围诱敌的方案就可能转变成敌军取胜的机会。况且让蒲雄亲身涉险做诱饵,出了事,责任也担当不起。
但是蒲雄信心满满,反而劝说两位亲信,既然诱敌,自然要下足了本钱,不然麻秋这条大鱼也不会轻易上钩,不过他也听取了属下的意见,表示会挑选最骨干的精兵作为护卫中军的力量,如果出现了什么突发状况,也会第一时间撤离险境,才算勉强说服了他们。
既然确定了战略,蒲雄就擂鼓聚将,对手下的其他将领们公布了自己的计划,并给他们分配了具体的任务。为了避免麻秋看出什么意外来,蒲雄决定先发制人,先行进攻,而进攻的时间选在了明早辰时,也就是七点到九点左右,这个时候天色差不多刚刚大亮,敌人起床不久,也差不多是重新换防的时候,防备力量也会松懈不少。氐军在这个时间突然进攻,麻秋也不会有太多时间来仔细观察战局,分辨其中的阴谋。
进攻的命令一下达,整个军营立刻鸡飞狗跳一片喧哗,各级军官回到自己的营帐中立刻联络部下,要他们尽快做好进攻的准备。慌慌张张的士兵们急忙开始在军官的监督下整理自己的武器、盔甲,传令兵在各个军营跑来跑去,惹得那些没有任务的随军的夫子们也慌慌张张,互相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其中有过战场经验的老人就被团团围住,向他们七嘴八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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