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荒原又被吼得头晕目眩,铜镜也拿不稳了。但本能感觉面前危险至极,赶紧将刺刀全力横劈。哐啷!一声巨响,如中铜墙铁壁。刺刀和铜镜脱手而去,他口鼻窜血,打横飞出,撞断数十棵大树身形方止。使劲摇晃着脑袋,才看清眼前形势。
数百步之外,那个蒙古大汉披头散发,浑身浴血,半跪于地,死撑住一根狼牙棒,身躯摇摇欲坠。
“你,你,竟然炼体不弱于渡劫!怪不得一众元婴死伤你手,怪不得啊!”那人面色狰狞,如同攫人而噬的恶鬼,“但仅仅凭此就想保命,你也太小看渡劫修士,咄!”
李荒原迷迷糊糊地蜷缩、抱头、绷紧全身,厉声呵骂:“你他.妈除了会咄一声,还会别的吗?”掏出烂银短剑挥舞得水泼不进,就听得耳畔啸声连连,风声嗖嗖,浑身如被针刺刀割,剧痛难忍。
“咄!我要活剐了你,为徒孙报仇,五百风刃不够,就再来五百。”
“咄!天上的蝴蝶看看清楚,哈哈,你家男人要完蛋啦!哈哈哈。”
“咄!蝴蝶你算计我时,可曾想到这等局面?你放心,我留他一口气,给你一个活蹦乱跳的骷髅架子。”
“咄!你再不救他……呃,呃!”蒙古大汉忽然叫不出来了,却是被一只手死死扼住了咽喉。“咯嘣”一声,大汉的脖子断了,脑袋一耷拉,正好看见有一只手从胸腔里掏出一颗勃勃跳动的心脏。
李荒原的声音幽幽响起,冷酷无比“你知不知道,咄啊咄的,会让人很烦的。就在刚才,小爷被你烦得气灌十指,练会了神功。听说过九阴白骨爪么?你的肉身死在如此著名的神功上,也不亏了。”
如同血人的李荒原轻声嘟囔着,把掌中心脏捏得稀烂,张开血淋淋的白炽枪气闪烁的双爪,一个对准头颅,一个对准胸腹,就待渡劫元神逃窜之时,一爪抓爆。
“让他走!”高天之上,暮嫣然急声喝道。
“为什么?”李荒原怒声反驳:“我一个金丹修士,杀一个渡劫仙人容易吗?错过这一回,怕是一辈子再也没有机会了。”
“住手,你听我说。那个我让他逃跑了,这个你要是杀了,会有大麻烦的。”娇斥之音犹在高天之上,李荒原眼前已经站立俏生生倩影,没有蒙面纱巾,没有法术伪装,显露一张素容,国色天香。登时令他口干舌燥,呐呐难言,不知不觉中手已经放下。
暮嫣然神色温和,微笑道:“听我的话,放他走好吗?渡劫修士在尊者那里有备案,轻易横死不得,你犯不着因为杀他惹下大祸。他们欺凌弱小,抢劫夺宝,已经犯了尊者忌讳,我会上报,让他们接受惩罚,今生今世你不会再见到他们了。你若不解气,尽可凌辱元神,留他一丝生机就可。”
“没那个必要,对他要么灭杀,要么放走。欺负一个失去肉身的元神,我下不去手。”李荒原醒过神来,立刻换成一副急赤白脸,道:“我算是明白了,所谓的渡劫大战,不过是高层人士的比划试探。破了元婴的人形法身怎样?毁了渡劫的兽态法身又怎样,统统好像游戏一般,却牵扯上我这么个不入流的小人物,不但拼死拼活瞎忙活,还碍手碍脚的。”
“你是在生我的气啊!不守规矩的修士是极其危险的,是以我当时困境不是假的。所以计算他,才会这样说的。因为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抗得住,毕竟是,我,我的男人得到真正宝藏啊!”暮嫣然赫然一笑,百媚横生。使得对面之人双眸大睁,张口结舌,用力掏着耳朵,甩得鲜血四溅。
“火山爆发都伤不到你,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非得弄景骇人,是做给我看吗?”暮嫣然轻掩檀口笑道:“想邀功请赏也这多心机,真是没看错你。”
“这都能看破了?厉害厉害!”李荒原深深吸一口气,轻颤身体,血污尽褪,恢复翩翩公子之姿。
他面含微笑,目光炯炯,直盯得对面粉腮酡红。才小心翼翼问道:“暮嫣然,嫣然小姐。是我听错了吗?请你把刚才说的我一定能抗住,我是你什么什么人的那句话重复一遍,事关重大,马虎不得。”
“你明明听见了,还要作弄人。你早就揭开了我的婚誓面纱,还在这里装模作样。”暮嫣然声如蚊嘤,深深低头,却暴露出粉红脖颈一片。
“面纱?发过婚誓的?吆吼!”李荒原连翻几个筋斗,激动的满面潮.红。“我,我傻啊,你心里早就有我了呗!我,我这是恋爱了,我终于恋爱了啊!我这是哪辈子积下的德啊!原哥呀,咱是夙愿得偿了吧?呜呜呜,我那没见过面的老爹老娘啊,儿子给你们报喜,你们有了儿媳妇啦!很快就有大胖孙子了……”
“你,你闭嘴!”暮嫣然娇声呵斥,“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真是狗改不了……”狠狠一跺脚,转身就走。
“哎,怎么说走就走,我还一肚子疑问呢!”
“别跟着我!”
“媳妇儿去哪我就得去哪……”
“别叫我媳妇。”
“刚刚说好的,咋说变脸就变呢?”
“我反悔了!”
“我晕啊!哪有这样的……”
“死去!”
李荒原腾云驾雾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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